何川一言不发,揽着田孜的肩就往外走,他浑身自带煞气,所到之处,众人纷纷让道。
仿佛刚从一场噩梦里醒来,田孜木呆呆地坐在车里,脸上泪痕未干,肩膀还在微微颤抖。
何川抽出几张纸,胡乱往她脸上擦,田孜躲到那儿他追到那儿,她终于恼了,大叫:“疼!”
“该!”
何川笑了,动作却明显温柔起来,完了还帮她擤了擤鼻涕,像对待孩子一样。
田孜长长地叹口气。
何川说:“看吧,你离不开我的,一没我你就出事!”
田孜还沉浸在刚才剧烈的痛苦和窘迫里,没力气和他拌嘴。
何川一拧钥匙,车开动了。
田孜一慌:“去哪儿?”
“开到偏远山区把你卖给光棍汉做小媳妇去!”
何川的嘴巴一如既往地不饶人。
田孜板着脸:“我不去你家老宅!”
“为什么?是怕勾起什么回忆吗?”
何川凑近,暧昧地挑挑眉,表情贱嗖嗖的。
“怕我相亲对象误会。”
田孜慢条斯理地说,却一招致命,何川的嘴巴立刻闭上了,后牙槽咬得太紧,腮帮子的肌肉都鼓了起来。
何川把田孜送到一家酒店,帮她办理好了所有的入住手续。
田孜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看他扑来扑去,背影高大,肩膀厚实,恍惚是可依靠的样子,转瞬她又一个激灵清醒了,难道自己那点子妄想还没死?
应该是没死个透,依旧无处不在,在她眼里、唇上,还有无端的笑和惆怅中。
她暗暗下决心,绝不能重蹈覆辙,继续以前的轮回。
田孜堵住房间门口不让何川进去,他咬牙切齿:“你这算不算卸磨杀驴?!”
田孜微微一笑:“你要愿意当驴我也不勉强。”
何川看她脸上缓过来一些,心下松了松,叹气:“你这总躲着不是事呀,不如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有什么犯难的事告诉我,我帮你搞定!”
田孜脸上淡淡的:“不用,我家这些烂事你掺和得越少越好!”
何川欲言又止,想想她强烈的自尊心,只得作罢!
田孜说:“我在这里住上几天,他们守不到我自然散了,他们可能以为我还像以前那样好拿捏,这次碰了壁会识趣的。如果他们敢再找上来,哼,只有告诉我妈了!”
她不怀好意地一笑,王美蓉爆表的战斗力够他俩喝一壶的。
田孜躲了一个星期,头两天还有人看到老两口在她小区门口出现,后来就只有王二莲幽魂似地在周边游荡,不肯死心的样子。
公司大厦的保安田孜交待过,他们是绝对进不去的,这么僵持了几天后,他们到底还是回去了。
田孜并不意外,混到他们这一步,大连的食宿费就能把他们压垮了。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黯然神伤,幽幽地叹气,颇有些恨其不争之意。
这两天田孜抽空和和罗小虎在外面碰了个头,咖啡馆里冷气很足,音乐缥缈,她哗哗地翻着他拿过来的件,认真而专注,罗小虎却只顾盯着她看。
她来得急,额角有些冒汗,却依旧美丽沉着,从容自若,完全看不到那天的无助和狼狈。
一出神,田孜说了句什么他完全没听到,不由地“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