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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拜师学医

这是周安来这的过得第一个年头,比起衣食无忧高楼林立的现代社会来,这古色古香天然无公害的乡村年味更足。家家户户穿起了平时不舍得穿的新衣,杀起了平时不舍得杀的牲畜,做起了平时不舍得吃的菜肴。似乎人们兢兢业业风雨无阻的忙碌了一年似乎都是为了过年这几日的狂欢。

从腊月初八的腊八粥开始这辞旧迎新的意味便一点点浓厚起来。腊月二十三以后更是每天都在为除夕夜那天做准备。二十三,家里开始做一些糖包豆包的吃食;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炖羊肉;二十六,渣过油菜,过油菜就是用油炸的吃食,大部分是丸子、面叶、或用面粉包裹的鱼、豆腐,藕片等夹心丸子;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把年拜,大年初二亲戚走……

尤其是大年三十晚上,亥时一过(现在晚上十二点)全家人便要穿戴整齐,桌上有摆好的各色贡品,拿起香挨个从堂屋的财神开始,到门神食神灶神等叩拜了个遍,才能上桌吃年夜饭。态度之庄严神圣,规矩之繁琐讲究简直叫周安叹为观止。

就这样吃着色香味俱全更重要的是油水十足的年夜饭,和着屋外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夹杂着小孩子兴奋的尖叫声,迎来了新一年的到来。

已经过了讨要压岁钱的年纪的周安,对拜访亲戚兴趣不大,到亲近的几家拜了年便也懒再折腾一番。索性拿起自己用小金准备的新年礼物给父母小妹还有小丫头分去,给母亲准备的是只木簪,给小妹买了头花,给周父买了防寒的绑腿,给小丫头则买了盒擦手的雪花膏。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也是他的一番心意。

叫他极为惊喜的是,小丫头也给他和周小妹准备了年礼!原来自两家商量制作轮椅以来,而小丫头的父亲自从得了活计,心情敞亮一些,便有心思关心小丫头姐弟来。看着小丫头过年后也将是七岁(虚岁八岁)的小姑娘家了,还没开始学习针线觉得不妥,便让许母无事时,开始叫小丫头一些针线,以免以后到夫家遭了嫌弃。这不,周安得的便是这小丫头做的荷包,周小妹得了一方手帕。看着这歪歪扭扭的针线让前世见识过各种奇葩画风的周安觉得颇有特色,可在这中国正统刺绣盛行的现在就让人觉得不伦不类了。不过周安还是宝贝很宝贝的挂在腰间,想了想觉的不保险,便接了一条长绳挂在脖子上。

这种看着对方一点点长大,从一个天真懵懂的小丫头成长为一个青春美丽的少女,再慢慢衰老成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能完完全全参与另一方的全部生活中去的感觉让周安感到期待与兴奋。而对这些见证对方成长点滴的东西定是要好好珍惜的。

新年过后,处于极度兴奋中的人们开始慢慢冷却下来,回归到平日里柴米油盐的平淡日子中来。叫周许两家紧张期待不已的轮椅售卖也提上日程,这决定成败的日子一到周有志紧张的几夜没睡好。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周安和父亲周有志就已经早早的起床收拾妥当,环视了眼含期待的一家大小一圈以后,像是要拯救全人类的英雄那样态度神圣而又庄重的坐上了驴车,缓缓地向镇里走去。

年节的余韵还在这小镇萦绕着,所以这街道也格外的热闹。好不容易才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他们今天的第一个目的地——小镇里口碑最好的医馆回春堂。乡下人忌讳多,总觉得年节期间看大夫是一件特别不吉利的事,一般小病都自己忍着,所以回春堂的人倒也不多。

一机灵小童看见他们父子便过来招待,得知他们不是看病反而是想卖东西便有些不耐烦。和小童解释了一下来意,又推出轮椅展示一番,登时叫那一开始脸上还有几分不耐的小童收了脸上不耐变得恭敬起来,连忙请了老大夫请来商议。

“老夫姓李,是这回春堂的主人,听小童说,兄弟这次前来是为了一新奇之物?”老大夫开门见山道。

周安父子遂又向老大夫解释演示一通,看的老大夫不仅开口赞道“当真是心思灵巧之极!”得到了李大夫的认可,周有志中提着的心也算放下了一半,接下来的事便都顺理成章。双方最后协商到二两银子一把的价格,也在周安接受的范围内。

东西卖出去后,周有志心里稍安,便想起临行前周安交代的事情来似模似样的感叹起来:“要说这轮椅这物件倒不是我一个粗鄙村夫想出来的。”

“哦,那是何人如此心思玲珑?”

“是我家这小子,我家小子一个亲近的叔伯做工摔了腿,整日里垂头丧气的,我家小子想哄他高兴,便琢磨做一把像马车一样的能走动的椅子,也能让那叔伯多走动一下,这才有了它。”周父指着周安颇有些自豪地说道。

老大夫这才注意到一直装做背景板的周安,只见那孩童不过六七岁稚龄却如老僧入定般安静耐心,无一丝或焦躁不耐或心切惶恐,长得更是如年画中的福娃娃俊俏精神,且衣着整洁,完全没有这个年龄孩童的喧闹跳脱。倒是个能静下心来的沉稳性子,老大夫不禁想到。

想到这,老大夫不禁问道:“倒是个有灵性的孩子,可曾识字?”

周安不知他是何意,便老实答道:“在村里的老秀才那听过几次,识得几个字。”

老大夫听他识字,不免更满意了,遂开口说道:“你可愿拜我为师,研习医术?”

周有志闻言大喜,觉得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周家世世代代种田为生,看天吃饭,能成为受人爱戴的大夫,可不比在地里刨食强得多!可对于一心读入仕的周安来说,不免有些犹豫。中医博大精深,他自幼便是向往的,更别提在这个医疗水平低下的年代,一个小小的风寒便能要的了人的性命。

就说小丫头的父亲,若是放在现代,是决计不可能就这样废了的,就算是双腿截肢,也能安上假肢,哪能如现在这样狼狈。若是自己学了医术,加上自己前世所见所闻,说不定能结合西医改进一下这里的医疗水平。当然首先自己得精通医术,不然胡乱改进,肯定是害人害己。

周有志看周安面色犹豫不仅开口催促道:“安安,还不赶快应下,这可是祖坟冒了青烟,能叫你有这番造化?”

周安也没纠结太久,学医和他读考科举除了在时间上,其他并不冲突。而他现在刚刚七岁,时间还很充裕,加上他成年人的灵魂,往往比别人接受更快,也比别人更能耐着性子静的下心。重来一世,大好机会又在眼前,为何不挑战一下自己的极限,发掘一下自己的潜力。

想通过后便俯身拜道:“弟子周安,见过师傅。”

老大夫见他小小年纪变形是沉稳有礼有节,不免点头更加满意。

周有志任务完成,儿子又得了个有前程的去处,不免有些志得意满。和老大夫交代一下,若有人询问便到甜水村西头周有志家找人,寒暄了便匆匆离去。依葫芦画瓢又去了镇里其他医馆,周安则被留在老大夫这里熟悉情况,等周有志临回家时在过来接他。在其他医馆周旋的周有志也没遇到什么波折便将带来的轮椅卖了个干净。看着手里的银子,周有志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轮椅是按每把二两银子卖出的,这十把椅子一出手,本钱已经回收,剩下的怎样卖都不会亏本,顶多白忙活一场。

周安在老大夫这边混的也是如鱼得水。自来到这里变成这幅短手短脚的样子,周安便彻底利用自身优势,装乖卖巧的功夫可谓是登峰造极。他一副小孩子的认真无害模样,把明明拍马屁的谄媚之言说的认真无比,愣是叫人听出几分真诚来,不仅把人夸得心花怒放心底直感叹小屁孩的识货,也叫周安在人群中如鱼得水无往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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