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事宜准备就绪,周安便坐着牛车往县里的赶去,最近刚开了春,正是院招收弟子的时期。
同行的还有周安的表弟刘大富,没错,就是这么一个充满槽点,而且出现在各种中的炮灰担当的名字刘大富。对于隔壁刘家村没有一个能帮助乡亲起名字的老秀才周安表示万分同情,看着表弟虽然皮肤黝黑,但也机灵结实的样子,怎么就给起了这么一个以听起来就让人想起脑满肠肥的大肚中年来的名字,周安表示十分费解。
周安的舅舅刘兴旺是刘家村少有的出息人,小小年纪就因机灵勤快被掌柜相中在镇子酒楼里做跑堂,在周安刚刚穿越之时,周父在镇子里做的短工的活便是他介绍的。虽说不是什么大人物,这来来往往的见的人多了,便明白读的重要性,在镇子里做了几年工,也积累了一些家财,见着周安要去学堂读,便也起了几分心思。知道周安是个懂事的,于是把自家刚刚八岁的孩子打包好一股脑丢给周安,也也存着让自家孩子能多与周安亲近一下的心思。
周安表示,继小丫头周小妹之后,他再一次担起了管教小屁孩的重任。
好在大富小表弟虽然平日里调皮操蛋的不行,但在周安这个没见过几次面却被父母挂在嘴边夸个不停的表哥面前稍稍收敛了几分。简单来说周安就是小表弟爸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看着小表弟时不时瞟来的小眼神和他那探头探脑一点都坐不住的样子,便知道这小子是个不省心的,周安也不忙着与他亲近,决定端起架子拿出兄长的气势来先唬这小子一阵再说,好让这小子有个忌讳,周安虽说要对自家小表弟上心,可也不想沦落成跟在一个小屁孩身后成天收拾烂摊子的奶爸。于是周安一路上拿出一张严肃正直脸对着小正太,唬的小表弟,也不自觉挺直了腰板,不敢搭话。
甜水村距它所在的泰安县,大概有三十多里路,奈何周安所乘的牛车慢的也是一绝,所以短短三四十里路硬是走了两个多时辰,也就是将近五个小时。还有这一路的颠簸让周安想起前世小时候在乡下是坐拖拉机的情形,周安年龄大一些还好,单看小表弟从一开始的到处探头探脑什么都新鲜的看个不停,到现在被颠的两眼无神,屁股发麻,就是到了热闹的县城也还是打不起什么精神的样子就知道这舟车劳顿之苦真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阿贵是个机灵的小伙子,周安家一般出门在外的跑腿活计都是他在忙活。
这次也一样,这不刚到了县城,阿贵一边熟门熟路的引他们往院走去,一边给周安讲上次到院哪里打听到的各位夫子的光辉事迹和一些小道八卦。
“要说这的院长甄乾枫,那可是个了不得人物,听说当初可是在京里里做过官,见过当今天子的人。这不因年纪大了一些想辞官归隐,就回来造福乡里,开办了这家院。”阿贵眉飞色舞的说道着。
周安对这些也是提前做过一些了解,院院长确实是做过几年京官,算是个有学识的。只是甄乾枫出身寒门,骨子里却带着一股人的清高和傲气,又是个不懂变通的,在京都翰林呆几年愣是没找到什么升迁或外放的机会。再加上这院长还是个不通庶事的,实政方面也不擅长,官场没什么建树不说,为官的俸银,竟隐隐顾不了一家老小的花销,在加上他在也京里不受待见,甄乾枫索性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辞官回乡。
甄乾枫虽说在京师里是个不受待见的,可在这穷乡僻壤的泰安县,那可是一尊了不得的大佛。他返乡的消息一出,不光是泰安县,连相邻的几个县的知县县丞都纷纷前来拜访也就罢了,各路的秀才学子也纷纷登门求见,狠狠慰藉了那颗在京师备受摧残的小心脏。和家里人稍稍一合计,便在这县里开起了院,行那教育人之事,也算是学有所得。
甄乾枫当年乃是二甲进士,在这穷乡僻壤,举人都寥寥无几,秀才一只手也能数过来的泰安县当真是名声显赫。所以即使甄乾枫不怎么通庶务仅靠名声,这院也还是开的风生水起。底下的夫子们也是汇聚临近几个县里的举人们,可谓是师资力量非常强大。
“要说那高夫子才是好笑,明明姓高,偏偏是个矮个子,院的一些婆子都觉得好笑,不过大家可不敢明说,那高夫子个子是小,可人凶啊,院里的学生好多都被他打过手心呢。还有那个吕夫子,长得又高又大可结实了,那一张脸也是成天通红通红的,听人说他祖上可是吕奉先(吕布)的后代呢。不过他脸那么红不应该是关公的后代么。”阿贵越说越兴奋,显然已经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周安也不打断,安静的听着时不时回上一句,默默的甄选自己算需要的信息。
共有五位夫子,分别是高成明、林青阳、冯毅、方泽路、吕西塘五人,除了一位姓林的夫子是本县的,其他几位都是临近几个县慕院长之名而来。五位夫子除吕西塘(据说吕西塘专管骑射类的)清一色的举人,甚至其中两位林青阳、方泽路还打算参加明年的春闱。
有阿贵在这絮絮叨叨,三人也不觉无聊,转眼院的大门就隐约可见,周安让阿贵收了那无边无际的八卦,以免还没进院就先把夫子得罪了去。
远看时这院就有一番大气磅礴的厚重感,待走近再看这院除了院墙高了些倒是没有那些亭台楼阁的奢靡气息,简单的青砖白墙,只是格局上稍有几分变动,稍显出几分错落有致来。周安看着这颇具年代感且又简朴大气的建筑,一下就喜欢上了。
院的门槛不算高,但要进院还是需要一些考核的,十岁以下识字就行,只要有足够的束脩就行。但只束脩一条便让那个很多人望而却步了,院的束脩并不是高的离谱的那种,而是稍微殷实一点的人家还是供得起的那种,但是普通人家是很少有那个魄力尽一家之力去供一个孩子去走那前程未卜的读科举之路的,更何况这偏僻的县城也没什么灵秀人物出现,反倒是读出许多五谷不分的呆子子来,受这些反面教材影响,大多数人家还是觉得学个手艺来的更保险一些。
十岁以上的就复杂些,要考一些子史经义的。这点无论是周安还是表弟刘大富都是早早准备好的,于是情理之中的就很快双双过了考核,进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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