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询想到探子报回的信息,想到段清茉对淳哥儿的自责愧疚,他伸手握住段清茉的手,沉稳而厚重的力量将段清茉稳稳托起。
“段清茉,我会找到小花。”靳询说道,“你能相信我吗?”
段清茉看着靳询幽深而冷静的双眸,她缓缓说道:“你是镇北王,你一定能找到的,对吗?”
“沈大老爷和张氏已经在审了,那张氏把小花误认为了沈三在外面的私生子,这才设计了今日这出戏想要揭开沈三的丑事。”靳询道,“如果小花没有得罪其他人,那能带走的小花的便只有沈家人。”
“小花就是个孩子,哪里能......”段清茉突然一怔,她慕然想到了淳哥儿还有那些叛军。
“怎么?还有别人吗?”靳询问道。
“淳哥儿......”段清茉缓缓念出了那个名字。
今日,江泰还约了她相见,而地点就在临仙江东边。
“我要回去。”段清茉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我要回临仙江去,会不会是他们带走了小花?”
“他们是谁?”靳询问道,“你要是想寻人,我派人去就是。”
段清茉急促地呼吸着,脸颊都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之色。
靳询伸手一触,果然段清茉又发了热。
段清茉不肯松口,推搡着靳询的双手想要下地去寻自己的鞋子。
靳询干脆抬手控制着力道打在了段清茉的后颈上,怀中的女子彻底卸了力气,闭眼之前晶莹剔透的泪珠延着她苍白的小脸滑落,最后滴落在了靳询的手背上。
靳询心头一紧,颤抖着手臂将段清茉抱进了自己的怀中。
他像是小时候哄生病的段清茉那般,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然而眼中却是骇人的凶戾暴虐之色。
这日,小年。
本该是欢喜热闹的一夜。
京城却因为一个小小的乞丐,闹翻了天。
——
皇城,承乾宫。
长公主与新帝同坐龙椅之上,皆身着明黄之色的龙凤袍。
殿下歌舞升平,欢声笑语,皇室宗亲与朝廷重臣其乐融融,推杯换盏间说的皆是彼此的恭维之言。
这觥筹交错的热闹场景当真看不出一点京城遭过叛军劫掠、先帝被逼着北上逃亡的狼狈景象。
沈丞相带着妻女坐于新帝右手边的第一位,他捋着胡须满面春风,独得新帝的恩宠。
而李承雅神情蔫蔫地把玩着一柄玉如意,连敬酒的大臣都懒得敷衍。
“皇姐怎么兴致不高啊?是因为镇北王没来吗?”李承宗不能饮酒,但被这暖和的大殿热得脸颊发红,瞧着就跟醉了似的,“啊,朕都忘了。那日皇姐与镇北王吵架后,镇北王就再也没有见过皇姐了......皇姐可还坚持每日给镇北王府递信吗?”
他说这话,语气中透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
自从那日在御花园,靳询替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子出了气后,他就撤了留给李承雅的亲卫,还杀了太医院中为莫氏看诊的太医。
这已然是对着李承雅明着发火了。
李承雅惹靳询生气,李承宗就高兴。
毕竟他可太知道自己这位亲姐姐的心思,只要靳询一日站在李承雅一头,他的脑袋顶就时刻悬着一把刀,不知何时会掉下来。
“瞧你这沉不住气的样子,你与我亲姐弟都有谈不拢的时候,更何况我与询哥哥呢?只是吵架罢了,等他消了气就是……”李承雅的语气不疾不徐,看着好像并不在意靳询的发火。
但她的心底亦是有几分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