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的磷光在缆车下方游龙,来回盘旋最后在山顶方向消失了,缆车棚顶的指示灯闪烁了几下后恢复了亮光。
紧接着缆车也恢复了正常继续向山顶前进,被屏蔽了很久的鸟鸣兽语一股脑的钻进了我的耳朵,前后方的缆车也能模糊可见。
坐在我旁边的戚折依吃着零食晃着腿,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鬼魅感,老簿见我恢复正常就继续去盯着林教练了,只剩下我胸前被汗浸湿的痕迹提醒着刚才不是梦境。
我掏出包里的湿纸巾擦汗,低头的瞬间发现了奇怪的情况,戚折依来的时候穿的是一双灰色的小皮鞋,可我来的时候穿的是蓝色运动鞋啊。
这低头一看我的鞋也变成了灰色,就连黑鞋底也变成了灰鞋底,这雾气还能染色不成,如果浓度真的那么高,刚才缆车停机的时候就肯定一命呜呼了。
缆车即将到达山顶,老簿回来跟我说明监视的情况。
“林教练的缆车在我们前方,除了刚才停止运行后大雾加剧的那段时间,其他时候没看到有什么异常,他一个人坐那一辆缆车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向老簿轻微点了点头,等到缆车进站后立刻下了车。
山上的洛神庙被修复的金碧辉煌,位于正殿的雕像如同诗所载云鬓峨峨、皓齿内鲜,周围壁画上描绘的仙子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渗透进来的雾气更是添加了几分缥缈。
我对于洛神的典故并不了解,只听闻是上古仙女,几幅关于她的大家名作也尽数失传了。
戚折依对壁画很感兴趣,让我帮忙拍照留影,我的拍照技术也是一言难尽,找了几个光源好的角度拍完就把相机还给她了。
戚折依接过相机看了又看问我。
“你觉得是我好看还是壁画上的仙女好看?”
“我说戚折依啊,你在人家神殿里能不能别问这么冒犯的问题啊,你跟她们不是一个风格,我拒绝比较回答。”
戚折依撅了撅嘴,没有接着追问我,看来她还是有点敬畏之心的,接着她拉着我去转了转其他偏殿。
我们从一个小门出来,这边的庭院里几乎没人,还未走出廊亭就在墙外发现了之前在缆车上看见的磷光,那束磷光直冲天际。
突如其来的磷光把我惊在原地,旁边的戚折依好奇的拽了拽我的衣服。
“华鸢你瞪大个眼睛看什么那?”
“戚折依你没看见吗?在缆车下看见的磷光又出现了。”
“什么磷光?你是说缆车下的彩灯表演吗?这哪有什么彩灯啊?”
我回过神来,戚折依看不见那磷光,可我和老簿都看见了,那这可就危险了。
“哦,可能是我看花眼了,戚折依你先跟我回去找大部队吧。”
我们原路返回来到了正殿,我让张教练先带戚折依去下一个游玩项目等我,我借口说闹肚子要去上个大号,很费时间就先别等我了。
目送她们往后山走去,我小跑回到看见磷光的廊亭,沿着围墙走了一圈终于发现了一个藏在灌木丛后的裂缝。
我侧身从裂缝穿过,外面是一段矮小的崖壁,可以看见一个人在下面背对着我,他的身边堆砌着几捆彩纸。
在那个人前面烧着一堆柴火,这不可能是附近的村民或者工作人员,洛神庙门口告示牌明令禁止在附近不能出现明火。
随着一张张彩纸投入火堆,冲天的磷光愈发绚丽,火光中有大量未烧完的纸屑升腾起来,形状如同马赛克像素一样,与现实环境格格不入。
像素块一样的纸片背负着火焰跟随那束磷光螺旋上升,周围的雾气也逐渐靠拢过来,磷光反射到雾气里的样子如同一株巨型圣诞树拔地而起。
那个人还在往火堆里扔彩纸,动作越来越快,随着彩纸的减少,那片空地上的草木也逐渐开始枯萎。
如果是因为火堆的烘烤那草地应该变得枯黄,但我看到的是那片草地越来越灰白,整片空地只有那个蹲在火堆旁的人是彩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