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你讨一个人。”
“谁?”霍云霭看她这小心翼翼的模样,顿觉好笑,探手勾了勾她小巧的鼻子。
“窦妈妈。”
“她?”霍云霭奇道:“我不是早将她给你了?”
“不一样。”清雾摇了摇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与他仔细说了。
霍云霭一直静静听着,眉目不动。待到最后,方才叹了句:“我明白了。”而后又道:“既是如此,让她跟你去罢。”
清雾听了他的叹息声,赶忙道歉。
才开口了两个字,头上一重,却是被他在头顶揉了两把。
“怎么和我那么见外?”少年的语气里满是不悦,“她不跟我,我自有其他心腹跟随。这些年你们在西北,我不照样好好的过来了?反倒是你,一直让我挂心。多了个人衷心为你,我更高兴。”
“可是……”
“我是在想,”霍云霭知晓她指的是那一声叹息,“是我考虑不周。即便再想为你多做些事,也应该给你足够的自由。是我疏忽了。”
他仔细思量了许久,道:“过些时日罢。我挑选些人去宁馨阁伺候。如今将近新年,再大肆换人,不够妥当。”
清雾没想到这件事到了他这里竟然成了这般的结果。
她顿时百感交集。暗暗喟叹,这个少年全心为她着想,这样深的情意,她……此生怕是还不清了。
最后这几日,时日过得飞快。
霍云霭事务繁忙,清雾日日陪伴在霍云霭的身侧,为他整理、卷宗,不敢有一点闪失。就将去酿酒坊的事情尽数交予了窦妈妈去办。
待到二十八这日,终究到了封印的日子。
诸事尘埃落定,要忙也只等着到新年后了。
霍云霭依旧去旧年里的最后一次早朝,清雾反倒是闲了下来。
她知道今日窦妈妈会以道别的借口去再见严嬷嬷一面。
于是清雾和小李子说了一声自己的去处,这便朝酿酒坊那边过去,准备看看窦妈妈和严嬷嬷在那边究竟如何了。
小李子本想跟着清雾过去。无奈于公公跟着陛下上朝去了,今日又是特殊的日子,等闲少不了人。便将清雾的话记下后,好生在这里等陛下归来。
原本他以为大家都急着过年去,这次早朝必然很早就会结束。谁料又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方才等到陛下归来。
而且……还是怒容满面的陛下。
看到霍云霭毫不遮掩的怒气,小李子心惊胆战,赶紧无声地问于公公,这是怎么了。
不待于公公回答,屋里已经响起了一阵许多瓷器陆续摔碎的噼里啪啦的碎响。
于公公苦着脸,将事情大致和小李子说了。
原来,今日殿堂之上,郑天安旧事重提,又说起了霍云霭大婚的事情。还带了一帮老臣,在那边作痛哭流涕状。
名义上是“劝说”,其实简直是在“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