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瞳眨眨眼睛,望着如烟,十年前她还太小,并不知道那时候的情形。
顾靳澂却是知道的,八年前,钟家灭门的事。
“原来,这件事是因你而起?”顾靳澂人在一旁的树杈上,反应却灵敏的很,立刻问道。
如烟轻笑一声,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当年的事的确和我有关,不过我也不过是,推波助澜了一番。真正将钟家拉下水的那个人,是我此生亏欠之人。”
顾靳澂眉头微皱,记忆回到八年前,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是说?林晚阳?”
听到这名字,温瞳和风无痕都坐了起来,这个人,可能现在许多人已经将他忘记,可是,他们却是知道这个人。
五年前战死沙场的,金鹰大将军的儿子——威武将军——林家晚阳。
再一次听到他的名字,如烟觉得恍如隔世。
“已经……五年了,而我已经八年未曾见过他。曾经我不懂娘亲为何能苦苦等我父亲十四年,这八年我渐渐明白。
这个世上,能撇下一切,为你饮下毒酒的人只有一个。
这个世上,唯一听我一句‘右转再右转’便转身的人,也只有这一个。”说着,如烟的眼睛渐渐湿润起来,眼中染上了雾气。
“初遇钟宁的时候,我还相信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以为相爱了便可以越过世俗的阻碍,到头来,却被狠狠推入地狱。”
成右右和钟宁之间的默契是别人所不能比拟的。
才子佳人的故事的确美好,写诗对歌,临摹作画,一切感情都在这满满的日积月累中渐渐发酵。
成右右会专门跳钟宁最爱的舞,在别人羡慕的神情中,将自己手中的花儿递给钟宁;人群熙熙攘攘,而她的眼中,似乎只剩下了那个为她拿下莲灯的白衣公子。
遇见林晚阳,已是一年后。
和与钟宁的相遇不同,他们的初遇一点儿也不美好,像是匆忙的闯入,让她措手不及。
那日夜里,醉花荫里一片安静,成右右正洗完了身子,出了桶去穿衣服,却忽然听见窗户枝楞一声,正回头间却见身边忽然扬起一阵风,身后的浴桶传来一声“噗通——”
成右右衣裳还未穿完,赶紧将自己的衣服拉过来三下五除二套在了身上,急急地退到了屏风后面。
事出突然,她还未看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怕遇到危险还顺手抓了一个花瓶。
浴桶里并没有什么动静,似乎是一个什么东西掉了进去?
成右右一手拽住衣服,另一只手抓着花瓶,小心翼翼的移步过去,浴桶里一片安静。
“哗啦——”
忽然一阵响声响起,一个男人的身影从浴桶里钻出来,惊得成右右手一松,就要捂住嘴尖叫。
那人反应极快,一首接住了花瓶扔进了浴桶里,只留下一声闷响,接着迅速越出去,一手捂住了成右右即将蹦出去的尖叫,带着她一个转身到了屏风后。
“呜呜呜!你……唔!”这人的力气着实太大,成右右被禁锢着分号不能动弹,挣扎的十分厉害,却好像无力地小动物一般呜咽。
“嘘——右右姑娘对不起,我,我实在是被奸细追的累了,才想要到你这里躲一躲的,我,我没有冒犯姑娘的意思!”
身后的人似乎是认识她的模样,说起话来还有些慌张,手上的力也一下子松了下来,生怕用力太大伤了她一般。
成右右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是一愣,怎么?她的名气何时这般大了,没事人躲避追杀也要到自己这里来?
她并不是害怕被人绑架,相反,这种情况下十分的冷静,甚至只要她伸手碰到了后面的花瓶,空着的手用力一挥,背后的人保不齐就要晕过去。
但是,她嗅到了空气里泛着的那一丝血腥气……来自身后的这个,陌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