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间,人间大变,局势变化令人猝不及防。
谢七已经行使鬼差职权送好友进入轮回,并打算陪同范己思前往滁州。
唐肃玉此时收到睡佛寺讲经的邀请,只好约定讲完经再去滁州。
当然,封神图录中,谢七纳入精血,立下誓言,绝不和他人透露地府消息。
是夜,唐肃玉请香唤来夜游神,这次是野仲大帅过来。
他瞧见谢七,很是热情:“七爷啊,你可算回来。我兄弟十六人和日游神担负十大阴帅职责,那是苦不堪言。八爷呢?怎么没瞧见他?”
范己思魂魄缺失,暂时无法归位,自然也看不到夜游神。
看过八爷神魂,野仲怒不可遏:“哪来的恶罗刹,竟敢拘束凡人神魂,要是老爷们知晓,必定叫他不得超生。”
只是地府为处理忘川之事,已是忙的焦头烂额,阴天子的头发都拔去大半化为鬼神。
幸而龟谊自斩修为,转化灵气笼罩忘川,平复大半生灵怨念,加上忘川被地府接管,倒也没出大事。
“听说道济和那老龟被抓回睡佛寺,关在禅林中。”野仲神神秘秘的说道,“别人都说道济是寺中收养的孤儿,偏我瞧着,倒有几分像那主持老和尚。”
唐肃玉立刻制止道:“大帅可不能胡说,此地城隍还在,若是被听去本无妨。但大帅有所不知,睡佛寺那尊土地爷最是口舌不饶人的。”
“平白给自己招来麻烦。”
他可是还要去睡佛寺讲经的,到时候土地爷当面说些刁钻问题怎么办。
哄走野仲,送别谢七、范己思,唐肃玉问向辛阏伯:“师兄未来如何打算?”
辛阏伯怔怔地看着小师弟,大半年来发生的事情,实在让他有些心绪不定。
“小鱼儿,师兄有些看不清你。”他喃喃答道,“以往师兄认为,你是年纪小,爱打抱不平,又有些奇遇机缘在身,做事不顾后果。”
“可后来发生二爷的事,你好像有些不同,又似乎丢掉些什么。”
“庐州、三妖岛、忘川,似乎和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你才八岁。旁人家的孩子还在父母怀里,娇声娇气不谙世事。”
他上前抱起唐肃玉,认真道:“师兄看不清未来如何,但师兄永远支持小鱼儿。大魏禅让典礼后,师兄就会踏入欲壑谜障,不渡三劫不出。”
唐肃玉低笑道:“我的愿望很简单。人有恻隐、羞恶、恭敬、是非四心,性善犹水之下。是故有劳必有得,不劳此生空。”
“天地不屈吾志,仙神不断吾节。”
“换句话说,人能掌握自身命运,是小鱼儿的目标。”
他心中暗道:仙神佛陀执掌规则而无私欲,显圣规劝而不干涉人间,修行出世不得索取人间资源,飞升需以功德为先。最重要的是,人必须靠自己。
“我已让花岗村土地叫来千里俊,到时候乘马赶往睡佛寺。师兄你要一起去吗?”
辛阏伯摇摇头:“师兄近来地花不稳,想要在青丘呆一段时日。”
“哦,师兄见到小心,帮我带句话呗。”唐肃玉下意识开口,“让她没事多来六州玩玩,青丘那点地方,闷得很。”
辛阏伯听后,放下唐肃玉,板直身子,一言不发的离去。
唐肃玉不明所以,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小声说道:“我才八岁哎,师兄你是不是想的有点多?”
翌日,千里俊撒着欢在陆府门口蹦跶。
新任管家见到无缰骏马,以为是祥瑞上门,大呼小叫的喊来小厮想要降服它。
结果叫千里俊一通戏耍。
被吵醒的唐肃玉吹了声哨,千里俊一跃跳进墙内,三两下撞开房门,硕大的眼睛直愣愣看着自家主人。
“啊啊啊啊!”唐肃玉惊叫出声,差点吹出真火。
洗漱收拾后,他和陆神荼告罪,又考校陆郁垒的修行。
师兄去了青丘,做师叔的当然要负起责任,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三师兄吕岳。
下人们给千里俊一顿梳洗,打磨四蹄,安上马鞍。
唐肃玉不想给它带上缰绳,赏下几颗珍珠后,与众人告辞。
千里俊弯下膝盖,等他翻身上马。
旁人看的啧啧称奇,无不羡艳。
四蹄生烟,绝尘而去。
睡佛寺中,圆字辈尽数来到碑林,以圆觉为首,望向林中一人一妖。
“法静,惹下如此祸事,难道你还不知错吗?”藏经阁圆空率先发难,“如今陛下如何看待我佛门。你莫要忘了,若无达官贵人、皇室子弟,你早就是路边孤魂野鬼。”
“知恩不报,反以仇怼。更是联合妖孽,污蔑我佛,究竟是何居心?”
道济默然不语,静静诵念佛经。
龟谊可不在乎这些,出言讥讽:“披着佛衣,说着佛理,就是佛?慧智和尚的教训你们是一点也学不到啊,难怪弥勒菩萨不愿托生附近。”
圆空怒目而视:“休要胡言乱语,妖孽也配论佛讲佛?弥勒菩萨,闻所未闻,而今是世尊如来在位,什么歪门邪道也称正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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