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黑医务室内。
我缓慢地睁开略为沉重的眼皮,从狭窄的视角范围慢慢扩大至正常视角。
入目的是间单人休息室,除了躺在床铺上的我以外,还有只落坐在椅子上直勾勾地宛如监视器般存在的太宰治。
“你醒了,白濑。”太宰的语气分外的轻柔,而又不自觉地饱含小心翼翼的情绪,生怕惊扰我似的。
我点点头,撑起身子坐起来时,还闻到股复杂味道。
休息室内弥漫着除了消毒水特有气息外,还弥漫着股枪支使用后久久不散的硝烟味,大抵出自我左边肩头处的枪伤吧我漫不经心地猜测着。
我的思绪,被左半边已被包扎处理好的肩膀传来明显的疼痛感彻底打断。
太宰后知后觉地收回原本慢半拍、打算伸出来扶我的手,他丧丧地垂下眼帘,改成半坐在我的床铺上。
我对他的情绪突如其来的转变可谓是处于摸不着头脑状态中,难以分析太宰的小脑瓜里究竟暗戳戳想着什么。
没等我解决目前处境问题时,太宰抬眸将视线怼到我的伤口处,一动不动地盯着。
“”被太宰的眼神弄得我无可奈何之余,只好委婉地开口,试图劝说对方来照顾我这位病人的心理情绪,“你别跟个痴汉”
太宰甚至变本加厉地握住了我的手。准确而言,他将手指放在我的脉搏处。
我的话语不得不因故彻底止住未完,而原本迈进屋内一只脚的森医生隐隐有撤退的架势,似乎打算将空间交由给我和太宰。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森医生意味不明地感慨着。
他话锋一转,还是轻松地插着白大褂的口袋朝我走来。森医生面上挂着职业微笑,语调亦是舒缓愉悦地。
“你看起来恢复得不错,气色也比之前送进来时恢复正常多了。”森医生端详我的面色发表着评论。
我放弃劝说奇奇怪怪、目不转睛的太宰,转而和我的主治医生打招呼,顺便走完整流程地感谢森医生对我的救治。
甚至停顿片刻,斟酌措词来夸奖对方的医术高明。
另外,还多亏森医生如今深受港黑首领器重的医生地位,我甚至成功混到了单人休息室,不必与其他伤患共挤一室。
“可别这样轻看自己呢,白濑。”森医生若有所指,他话锋一转,笑容深度微微变深,“首领对你这次的表现倍感满意。”
“特意嘱咐伤养好后可以办理入职手续。”
“成为隶属于首领的直系下属。”
森医生带来的好消息令我的面容情不自禁地绽放出笑容。
总算没白挨一枪。
直至森医生拿起听诊器打算对我复查我的身体状况时,我的笑容微微冻结凝固。
森医生微微蹙起眉头,似乎不理解我表现出来的突兀的抗拒之意。
“白濑。”太宰一面语重心长地端起谆谆教导我的做派。另一面,他的手不动声色地从我的脉搏处挪开,并且继续与我交谈,装作若无其事地转移森医生的注意力。
“讳病忌医是不好的。”太宰自然而然地提及我送进来时选择不使用麻醉一事。
显然易见,森医生接受了太宰的说法,他口吻温和地哄孩子似的对我劝说道,“只是听诊罢了,再说你连不用麻醉,全程都能清醒地挺过来。”
我作出被拆穿实情而挂不住面子的尴尬表情,“大概是因为上回手术太疼了,下意识地”
趁着这段打岔成功的功夫,我以极快的速度搞定了我的心跳。
彼时的森医生已经开始听诊,他边与我聊天,手中的动作不曾停过。
“麻药过敏,也是难为你承受更多的痛苦。”
我默认了森医生的说法,不再言语。
太宰也跟着默不作声地注视着森医生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