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忱闻言目光微沉,道:“我要说的,正也是兰阳称雍县的事。听说不久前朝中有一官员犯错,被下放到那里为官。然而走马上任没多久,那里接连出事,还出现了天灾,致使百姓良田被毁,几乎颗粒无收?”
听他前面的话,李夫子和陈夫子还点头应是。
但听到后面后,李夫子和陈夫子便诧异了。
“你是特别关注着那里吗?怎么了解的如此清楚?”
沈忱说的分毫不差,可是要知道,沈忱才从江右地区回来没多久,又一直忙于家中的事,哪里能抽的出时间去多番打听外界的事?
莫不是沈忱早就知道了称雍县会出事,所以一直留心着吗?
可称雍县出事的时候,他不是还在杨世忠那里查月琴之事?
沈忱沉默了下,最终没有选择把完颜来过的事告诉二老,只道:“是最近听朋友说起的。他觉得称雍县出事太奇怪了,所以了解的清清楚楚,来找我问是怎么回事,我便也听了个全。”
“原来如此。”
如今沈忱今非昔比,消息网和来源都很广,认识和接触的人多了,会如此不足为奇。
李夫子和陈夫子便没有再纠结,细说起称雍县之事。
“而今称雍县那边发生的天灾比较严重,已经随即出现了饥荒。”陈夫子开口,“但奇怪的是,那个官员并没有上报多少实情,周围乡县的官员们也并没有管,朝廷那边也不曾发觉。”
这些是陈夫子从陈云河那里听说的。
在那官员被贬谪时,陈云河就因觉得太突然而上了心,暗地探查一番,因此称雍县一出事,陈云河没多久便知道了。
见朝廷竟无半点风声,陈云河再傻也觉出了些,便写信来告知陈夫子,让陈夫子转而告诉沈忱。
“云河叫老夫问你,”陈夫子严肃的看着沈忱,“你对此事可有何看法?是否和不久前你在江右地区查的月琴名单有关?”
李夫子想问的也是这个,当下便望着沈忱,等他的回答。
沈忱拧眉。
正如完颜所想的那样,在知道称雍县之事时,他就有所猜测了。不过完颜没有想到一点,那就是他其实并无把握。
此刻面对着两位夫子,沈忱没有瞒他们,不过却先问道:“陈云河有说这官员姓甚名谁,是哪家人吗?”
“不用云河再查,老夫便能告诉你。”
李夫子开口,脸色算不上多么好看,道:“此人姓卞,叫卞有岁,今年二十有六,是寒门举子。但他早已在科考时就成了兵部尚梁问嵬的门人,中第后被梁问嵬安排去了吏部任职,在梁问嵬的举荐和有意抬举下,政绩出色,升迁的比较顺利,算是朝中近年来的后起之秀,很得不少门族看重,欲与之结亲。”
沈忱闻言,脸色顿冷。
梁问嵬,便是当年雁门关一案中他查到的凶手之一。
李夫子和陈夫子显然也明白,在说起他时都担心的看了眼沈忱。
不过沈忱的凝色也就只出现了一瞬,便又恢复如常,他只淡淡问李夫子道:“您怎么如此了解那卞有岁的底细?”
李夫子的脸色顿时有点发绿,说道:“因为他就是年初那几月里求娶媤儿的人家之一。此次回去,媤儿退亲后,他还再度上门求娶,好在还算比其他人知趣,被拒绝后再没有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