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虎一眼就看到了房梁上缭绕的灰蒙蒙气体,顿时就沉默了。
不光是柳金虎,单大雄堂口里其他的教主也都沉默了。
因为他们的沉默,使得单大雄这孙子的窍被放开了,他伸了个懒腰,看到自己家老仙跟我们爷俩对峙着,气氛有点尴尬,就不停的问:
“道友啊,这是咋啦?”
我苦笑一声,指了指房梁,对单大雄说:
“我也不知道,你家堂口的仙家看到那根梁以后就不说话了。”
单大雄听了我的话,也抬起头来看了看房梁,看了之后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对我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传说中的祖气绕梁啊!”
无论是在风水还是阴阳命理领域,祖宗对于一人乃至一家的影响都不可谓不大。早年间我也听爷爷说起过,有一家两口子,整天吵架,两人互相对骂都是从对方祖宗开始的,这便热闹了女方的祖宗。于是女方祖宗折腾得二人头疼脑热了一个礼拜,最后还是爷爷指点他们给祖宗烧了一件黑棉袍这才罢休。
还有一户人家,家里男人是个二流子,把家底都败光了,女人整天偷偷抹眼泪,逼得她都不想活了。临死前她突发善念,到男的祖坟前烧了好多金元宝,对祖宗哭诉,结果最后没死成,被人救回家了。结果她回家之后,男人转了性,每天下地干活,挑水浇园,每两年他们家的日子就又红火起来了。
祖宗保佑,祖宗怪罪,你说信是不信?而横梁,自古以来都是祖宗在家中的体现,所以有光宗耀祖、光耀门楣的说法。南方的道士特别讲究望气之术,在到一户人家做法事之前,一定要先观望一下房梁。若是房梁上有清气凝而不散,就说明这是个良善之家,有祖宗庇佑;若是这户人家的房梁上浊气缭绕,那不是祖坟漏雨就是这户人家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祖宗不安的事情,有些道士会扭头就走。
既然是这家祖宗,在家里自然会有门神等一切护法诸神庇护,所以仙家拿不住他们。
单大雄一眼就看出了祖气绕梁,这让他们家的那些教主、堂主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柳金虎此时不捆窍了,显出身形,是个比较英俊中年怪大叔,可是那一张脸跟黑锅底似的。
“雄啊,咱们仙家虽然也通幽冥地府,但是不讲究什么祖气不祖气的,你也不必…;…;太过在意…;…;”
单大雄哦了一声,然后还是盯着横梁看个不停。
我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美女师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笑死人了,一群千年道行的教主,竟然连个弟马都不如,真是笑掉大牙!看来铁叉山从六十年前就往回召千年仙家,只把你们这些有道行但却没经验的仙家放出来历练是对的,你们就是生铁!都特么的欠练”
柳金虎的脸色有些发白,惊恐的看着美女师父:
“别太过分了啊!白灵春”
美女师父冷哼一声,转身钻回我的心窍,并不回答。
于是柳金虎他们就只好凑在一起,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
仙家在遇到阳人遇到的问题跟自家祖宗冲突的时候,一般让祖宗上弟马身,跟阳人谈话的方法,柳金虎他们也是这么做的。
“无论这家祖宗是怎么想的,都说明白罢!”柳金虎叹了口气说,今天他们连横梁都没看,实在是丢人丢大了。
我偷偷问美女师父,他明知道祖气浑浊不堪,为什么还要让单家堂口的仙家白忙活呢,莫非他故意耍这一大堂子人吗?美女师父的回答很经典:老子特么的又不认识他家祖宗,管他是谁呢,他又不是我爹我犯得着特意抬头去瞧他一眼吗?再说姑奶奶我德高望重,就是耍他们堂子一下他又能把我咋地!
好吧,这就是个无赖。
黄二爷弄醒了薛大旭两口子,单大雄又把这事原原本本的跟他俩说明白,他俩这才知道这事不完全是煞气,还有祖宗的原因。
“那就让我们跟祖宗谈谈吧!”薛大旭说。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单大雄和他家清风的事儿了。
像家中祖宗一类的阴魂,要么在地府居住,要么在当地土地或城隍处留有户籍,准许居住在坟地,享受多少多少年的子孙供奉,然后再轮回转世。薛大旭家的祖宗就属于这一种,所以需要清风教主到城隍庙去疏通关系,然后才能把鬼魂带来。
而在这期间,单大雄就盘腿坐在地上,敲打着开元鼓,嘴里唱着别人听不懂的神调。
终于,清风教主带着一个阴魂回来了,往单大雄身上一推,单大雄就像踩电门一样,白眼一翻,这是请上身了。
“孽畜啊!孽畜!”
从单大雄嘴里,传出了一个老男人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薛大旭身子一震,试探性的叫道:
“二太爷?”
薛二太爷一拍大腿,还是不停地喊着:
“孽畜啊孽畜,非要娶个寡妇回来,老阴少阳命中定然不久长,你想娶她进门?咱家的列祖列宗也不答应!啊啊…;…;”
二太爷磨叽了半天,中心思想就是你想娶个寡妇进门我们绝不答应!这可让薛大旭犯了难,无论他怎么求情,带着田寡妇给二太爷磕头,甚至解释都没用,二太爷就是咬死了不同意,你要是敢让她进门就是跟列祖列宗作对,你家房梁上的祖气就永远都是灰的。
薛大旭没招了,只能求助地看向这里面他唯一能看得见的我,我耸耸肩,这种事外人很难有办法。
柳金虎叹了口气,她也挤上了单大雄的身,跟二太爷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