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玄雾皋月的办公室出来,黑桐鲜花和两仪式聊着天。
突然,两仪式发现了什么:“鲜花,那里有什么东西对吧?看起来像是木造的建筑物。”[.]
鲜花:“啊,那个啊,那是旧校舍。是已经没在使用的小学校舍,预定在寒假内会拆除完毕,怎么了吗?”
式:“我去看一下,鲜花你先回去吧。”
翻动黑色礼服的裙摆,两仪式消失在森林之中。
鲜花:“喂、式,等一下!不是约好不可以擅自行动吗!”
黑桐鲜花想要去追两仪式,却被一个声音阻止了,是黄路美沙夜:“黑桐……鲜花同学。”
…………
两仪式朝那栋可从树木构成的簾幕间所窥见的木造校舍走去。是因为阴天的关系吧,林中有股罩上浓雾般的灰色。
礼园女子学园的校地相当广大,在校舍与校舍间所种植的树木,已经茂密到超出校内林木的程度。
校地里大部分都是长满浓密树木的森林,这已经不是说学校里有森林,而是森林里有学校了。
——这所与外界隔离的学校,的确是一个的异界。
两仪式想起了荒耶宗莲,她想:“那家伙真是绕了一大圈,明明只要像这学校或两仪宅邸一样,在土地周围盖起墙壁不让人进入,就能把那里从世界中分离出来。”
两仪式走出了森林,眼前的这栋曾是小学校舍的建筑,是古老的四层木造房屋。
在森林砍伐出的圆形广场上,校舍毫无声息地矗立着。
广场上长满杂草,感觉像是草原。至于校舍,则像临终前等待生涯最后一刻来临的老人。
踩着草地走进校舍一看,发现里面并没有像外观一样严重损毁。
可能因为是小学校舍的关系,建筑物整体的感觉也有点小,铺着木板的走廊,每走一步就会发出“嘎嘎”的声音。
两仪式停了下来,不再走在无人的走廊上。
“玄雾、皋月。”两仪式思考起刚刚那个老师的事,“鲜花说,他和黑桐干也很相像。要说相似的话的确很像,因为每个人脸部构成都相同,所以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相似。但是那却不只是外貌相似而已,连身旁的气氛都是一致的。但是,他们某部分有却决定性的差异存在。”
“是什么呢?”两仪式想不出来。
“明明已经快想到了,却就是差了临门一脚。明明知道却不了解,看来我也变得相当像正常人了。半年前——在刚觉醒的时候,完全没有我不了解的事。因为不了解的事就是两仪式所不知道的事,所以完全没有思考的必要。但现在,两仪式曾经经历过却不清楚的事,都被我当作知识体验着它。遭遇事故前的两仪式跟康复之后的我之间,那令人绝望的断崖看来是越来越不明显了。想必是因为没有自我情感的的自己,藉由碰到这些未知的事物,已经逐渐累积起‘我的记忆’了吧?我——把胸口的空洞,逐渐用无聊的现实还有琐碎的细微感情填满。虽然还是没有活着的实感,但刚觉醒那阵子的虚无感已经消失了。——总有一天,当我胸口的洞穴不再存在,或许我也能看到跟一般人没什么差别的梦吧!”两仪式对自己低语:“真是个渺小的希望啊,织。”
“不,那是个拙劣的希望。”两仪式没有想到,有人回答了她。
唧、唧、唧——仿佛是虫子一样的叫声。
有东西轻轻碰到两仪式的后颈。
“——啊!”两仪式的意识逐渐远去,身在这里的记忆开始消失。眼前所看到的景色,像是被橡皮擦擦去般渐渐模糊。
“……真是太逊了,明明知道这里就是昆虫巢穴所以才前来,我却……”两仪式伸出手腕把手伸到脖子后面,感觉到确实抓住什么东西。
它是比手掌还要大一点的人型。
两仪式把手里的东西握碎,它发出了“唧”的一声。
接着,逐渐远离的意识回来了。两仪式缩回伸到脖子后面的手,并紧盯那双手看。
手掌上只有一滩白色的液体,而这滩黏稠的液体滴到了地板上。在握碎的瞬间,它就变成这副模样。
两仪式没有看过妖精,所以无法判断这是否就是鲜花所说的妖精。
“……真恶心。”两仪式把手上的黏液给甩掉,已经听不到虫的声音了。
“是看到同伴被杀所以逃跑了?还是妖精的主人看见我抓到妖精,所以要它们全都撤退?不论如何,线索已经从这栋校舍里消失了。”两仪式返回了黑桐鲜花的身边。
而在这段时间里,黑桐鲜花的记忆却完全没有留下来,在经历了与黄路美沙夜的对话之后,黄路美沙夜轻易地利用妖精的能力抹去了黑桐鲜花这一个小时的陈述性记忆。
鲜花:“咦?式,你不去了吗?”
式:“不去?不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