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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思维定式

人一旦形成了习惯的思维定势,就会习惯地顺着定势的思维思考问题,不愿也不会转个方向、换个角度想问题,这是很多人的一种愚顽的“难治之症”……

――《习惯的思维》

张头一认输,剩下的掌勺师傅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比吧,照此人现在的表现,还真看不出深浅,一下子趟进去,砸了自己的名头怎么办?不比吧,这不是露怯嘛!王爷脸上也过不去啊!

正在他们左右为难之际,刘昔出来提议:“要不这样――厨师菜做的好,首先自己要有一个好舌头。而厨艺达到至高境界时,却能以一料而调百味,用根本不搭界的食材做出自己想要的味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让这几位掌勺师傅做别的菜系的菜,而后让三凡来品尝,要让他说出是谁做的。为什么?还有食材是什么!我可知道几位师傅颇有几分手段,做的菜可能指鹿为马的!”

众厨一听:不错!对任何一个厨子来说这可是个高难度,不只要有灵敏的味觉,而且还要广记博闻,认识诸家菜的特点和它本身的原汁原味,要不还真难分清同是高手所作的菜肴到底有何不同!遂表示同意。

三凡望了望刘昔,知道上次给他做了“八仙聚”,让他认识到自己的“博”,此时有此提议,是让自己在众人面前立威,一劳永逸。他却不知道,这项比试的难度系数有多高――即使自己做的菜,在不同的时候、食材的不同……等等一系列因素中,只要一样都可能成为变数。再说这些厨师共事多年,想要模仿他人的手法也是易如反掌。

三凡心中暗暗苦笑:“听天由命吧!”也平静的点点头。

于是,八位厨子进到厨间,厨间里嘀咕了好一阵子,才各自决定所要模仿的菜。接下来自然驾轻就熟,各逞技艺……

片刻,两盘菜端了上来,却是两盘海味:鲁菜的红烧海螺和闽菜的太极明虾。

三凡如临大敌,神色谨慎:鲁菜擅长烹饪海鲜,而闽菜的主要原料更是离不开一个“海”字。他细细的尝着,终于做了决定:“这个红烧海螺是川系手法,虽说也沾了鲁菜的特点――味道浓厚,但川系厨子从来都讲究味道的习惯漏了底,所以这位师傅只顾着向味道上下功夫,却掩盖了海鲜首最为讲究一个‘鲜’字!”

“至于这个太极明虾如我所料没错的话,应是粤菜师傅料理出来的。粤闽两地相邻,处理上自然有相似的地方,但这个菜却多了一丝爽淡,少了些咸香,虽失之毫厘,已成致命不同。这位师傅的处理也只成功了八分,受自己的影象太重!”

三凡看到两个被认出的师傅羞惭的低下头,倒也不想得罪人,遂话锋一转:“不过厨界自来有‘一招鲜吃遍天’的规矩,出来还主要是两位师傅正是因为受自身影响太重的缘故!”

接下来,三凡品尝的是川中名菜――鱼香肉丝。夹了一筷子,本来还有些紧张的三凡竟笑出声来:“呵呵!看来不只我一个人紧张――这个菜不出所料的话恰巧是鲁菜师傅做的!”他笑着说道:“这个菜色泽橘红,肉质较嫩,鲜香可口。师傅的处理上已经深悉此菜的三味!可惜,这位师傅太过紧张,竟然忘了放辣椒,使这道菜最重要的口感――酸甜微辣被遗忘了。”

众人闻言不禁被这位马虎的厨师逗乐了,而那个马虎蛋正懊丧的拍自己的脑袋,一只手里还攥着两根泡红辣椒……

三凡又走到湘菜“冰糖湘莲”面前,刘昔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上一次你做过这道菜……”

三凡呷了一口,对刘昔道:“你也尝尝,看滋味如何?”

刘昔趋上前来尝了一口,闭目品着:“一样的味道!咦!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

三凡续道:“当然有点不一样了!冰糖提鲜,火候恰到好处!这位皖菜师傅的功夫用在这里简直就是珠联璧合,十分贴合这道菜的口感!”

听罢三凡的评价,原来应该因为被认出而惭愧的皖菜师傅此时却没有一分沮丧,反而有了一丝自得……

“这个粤菜‘冬瓜盅’当是淮扬手笔!食材的原味基本上完全保持了,食之又更胜原味。”

那位面目清秀的淮扬师傅倒是笑笑不语算作默认……

剩下的三个菜一下子全摆上来了:淮扬菜鸡汤煮干丝、江浙菜西湖醋鱼、皖菜符离集烧鸡。三凡每样尝了两口,看了看可能的三位师傅,眉头皱了起来……

而那八位师傅却面含微笑,仿佛胜券在握……

好半晌,三凡不停的夹菜品尝,三盘菜也几乎都被他扫个干净。围观的众人也开始议论起来,慢慢的字也参与竞猜起来:

“你说,到底哪个菜是哪个师傅做的?”

“不好猜!你没看见原来过关斩将、势如破竹的王大厨都僵那了吗?”

“咳!瞎猜什么?反正不会出那剩下的三个人外!”

这几句话传进三凡耳中,三凡脑中好像一道亮光闪过:什么呢?好像要抓住它了……三凡细细琢磨,慢慢眉头舒展开来,脸上再次浮现笑容:“几位这招疑兵之计做的漂亮!我差点就掉进去了――这三个菜这么地道,怕没有常年浸淫其中做不出来吧?这三个菜,鸡汤煮干丝仍是淮扬师傅的杰作,西湖醋鱼是江浙师傅做的,符离集烧鸡也是皖菜师傅做的。而闽菜师傅和湘菜师傅只是站在那里,使我惯性的以为他二人作了最后的两道菜。”他扭头望向刘兆:“我所猜不错的话,一定是王爷妙计了!”

刘兆木着脸,不置可否。

三凡看着几位不知所措的厨师,笑道:“好像我已经赢了……你、你、你……今天就你们三个,快进去干活!瞧你们耽误的,菜单又攒了这么多!”三凡不再多言,像赶鸭子一样将三个厨师感进厨间,脸上一副周扒皮的模样……

周围的观众看着这戏剧化的一幕,相顾惘然:

“怎么他就赢了?”

“王爷也没说话呀!”

“那不就默认了嘛!笨!笨!”

此时的刘兆脸上却不带沮丧,仍然是淡淡的,对身旁的刘昔道:“真羡慕你……”带着没被“周扒皮”拉走的厨师扬长而去,留下刘昔迷糊着:“说得什么呀?都神神道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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