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云初回眸,便见陆谦一手已伸出,五根修长的指节正紧紧的将自己手腕扣住。
曲云初用力想将手抽离出来,他却将自己拽得更紧。
那双阴沉的黑眸布满阴霾,一刻不离的盯在自己身上。
如同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在与自己拉扯,整张脸因为用力过猛看上去显得格外苍白。
她顿时看出这家伙是不愿自己独自去见陆彦朝,便直接问那女使:“彦朝少爷前来所谓何事?”
女使睨了眼陆谦,小心翼翼的答道:“说是来交还掌家令牌的。”
“噢,那可颜你出去替二爷取了回来。”
曲云初刚吩咐完,陆谦却摆了摆手,强撑了口力气说道:“扶我起来。”
曲云初也不知他又想作什么妖,可瞧他肃着一张脸,只得顺了他的意思将人搀扶到轮椅上端坐下来。
回到堂屋里,陆彦朝正在打量伏案上还未来得及收拾的符纸。
看到夫妻二人出来,陆彦朝装得恭敬无比的先是唤了声“二叔”,接着看向曲云初时眼里却多了抹玩味的色彩,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见过二婶。”
“嗯。”
曲云初目光淡然的点了点头。
“二婶倒是好雅兴,怎的突然专研起这些小把戏来了?”
陆彦朝随手捏了两张符纸握在手里把玩,眼中充满嘲讽。
“大侄子过来莫非就是为了查验婶婶的日常?”
曲云初冷冷一笑,也未做解释。
“二婶误会了。”
陆彦朝轻瞥了眼陆谦,随即拿出那枚掌家令牌交到他手上。
心里虽然充满了不舍,可想着母亲交代的话,还是果决的很快将手抽离回来。
“昨夜二叔昏迷不醒,小侄以大局为重不得不暂行接管了掌家的令牌,如今二叔已然无事,这个家还得靠着二叔才是。”
陆谦仅是看了眼手里的令牌,又塞回了陆彦朝手中。
随后,故意将曲云初手心捏到自己怀中,轻笑着回道:
“你二婶是个成不了气候的,眼下我这身子骨又不比从前,陆家大大小小的事情我怕是插不上手了,还得仰仗着大嫂和彦朝维持这一家老小的生计。”
听他将自己说得如此脓包,曲云初忍不住暗暗的白了眼陆谦。
不过想着陆彦朝在柴房里那副丑恶的面孔,此时却心甘情愿的交出掌家令牌,可见他对这位年轻叔叔的惧怕。
而陆谦不肯接回令牌,只怕是心里已经存有了顾虑。
朝着陆谦邪魅的笑了笑,曲云初也意有所指的接了句:“是呀,掌家我向来没天赋,败家我倒是在行。”
“二婶真会说笑。”
陆彦朝眉眼含笑,脸上尽显得意:“并非我夸口,咱们陆家这份家业二婶怕是十辈子也败不干净。”
想到她嫁入陆家就是贪图这份荣华富贵,一时间心里充满了鄙夷。
再看着她如今对自己这冷漠的态度,心里又颇为气恼。
强撑着一抹笑意,他重新将令牌交回陆谦手里,违心的说道:
“二叔也不该小觑了二婶的能力,即便二叔眼下腿脚不便,可毕竟是府上的长辈,又执掌陆家多年,威望尚在,趁着这个时候正好让二婶多出来历练历练未尝不是好事。”
顿了顿,又接着道:“要真有人不长眼睛敢为难二婶,小侄必会从旁协助,断不会让二婶吃亏。”
“就怕她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