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指间溢出的鲜血,躯体的温度也在悄然中逝去,姜渊抬手抱住倾倒在他身上的姜魂鸣,三处创伤,处处致命,却是帮他而挡。
另一面,横削的紫炘已是无情夺去了另外三名魔将的性命,至于剩下的,姜纤尘已经与其余数人一起冲上去迎击。
这里,现在只有平静,只属于这父子两人。
“阿鸣,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为什么要这么傻?”
眼角边,纵使是姜渊也忍不住泪水滑落,怀中毕竟是他亲生骨肉。
“我答应过你的那位儿子,绝对不会再与地心魔族勾结。追名逐利,虚度光阴这些年,最后了,再做一点弥补有意义的事,不好吗?至少,这样我可以堂堂正正去见娘亲了。”姜魂鸣嘴中鲜血不断涌出,仅剩的右臂从破碎衣袍下露出了冰冷的金属肌肤,这条手臂,还是当初姜渊作为责罚而砍断。
又莫名凄然一笑,他继续说道:“其实,我又哪里有那么伟大。既然,有他的存在,这一辈子我也不可能在得到你的肯定与在赞赏,至少,至少……死也要让你终究记住我曾经存在过,对我带着内疚,永远不会忘记……”
姜渊含着泪摇头道:“阿鸣,就算不这么做,我也不会忘记你的。本身,相等一切结束后,再去找你的,一家人住在一起,从此远离战乱与权力纷争。没想到,你竟然……”
“最后的时候了,不要再继续假仁假义了好吗?不要再骗我了,你心里后面认准的的子嗣,只有风韧一人,不是吗?”姜魂鸣苦笑着合上了双眼,颤动的双唇中最后虚弱飘出了几个字。
“爹,我好痛……”
仰头一声嘶吼,姜渊的眸子里落下两滴血泪,呜咽道:“你跟他一样,都是爹的好儿子,等到这一战结束后,爹带你回家……”
乒!乒!乒!乒!乒!乒!
双刀狂舞,刘君的攻势近乎癫狂,朦胧的月光在刀风啸动下凝为纵横寒芒,已是斩击在了魔神阿斯蒙帝斯剑上的第五千下了。
“可恶,你有完没完了!”
阿斯蒙帝斯瞬间化守为攻,转动一挑的利剑终于从层层呼啸刀围中穿过。然而也就在这一刻,他只觉得手中一轻,不敢置信地看着细长剑刃截截崩裂。
刚才的斩击,并非只是刘君在单纯发泄而已。
“得手了,我和他两个人共同承担的宿命,还有两个因此而被世人忘却的存在,这一切的血债,现在你好好感受一下吧!”
双刀一合,刘君怒吼不止,斩落的墨青色月刃连同着阿斯蒙帝斯击出的手臂一同斩裂,咆哮的余波直接远远震击在后方的魔神图腾柱之上。
虚空中,被斩成两段的魔神残躯坠落,他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容易就败了……
乒!
巨镰激荡,一柄短剑转动着飞掠向高空,风轻柔却也是顺势一步飞踏,落在魔神利维坦的镰刀长柄上一蹬而上,另一柄短剑倒持一削。
嗤!
莹绿色的鲜血飞溅在半空,利维坦如同蛇形的长发应声断去两截,同时她扭头一颤,余下的其余蛇身长发喷吐出一阵紫黑色雾气,近距离直接攻向风轻柔的脸庞,双手也是反扭一划,另一只利刃从身后穿出,紧随着毒雾的攻势而至。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输给你这种人!”
风轻柔扬声一喝,第二柄短剑直接脱手落下,一对小手翻动结成印结,一圈圈蔚蓝色涟漪浮现在她身前,纹章的图案在涟漪中若隐若现,却又与平常有所不同,布下的防御屏障惊起重重吞噬之力,坚不可摧。
圣品武学,绝对防御结界。
这便是她在太古神龙埋骨地感悟到的武学,只属于自己的武学。
而且,有的也不仅仅只是防御。
毒雾与划动镰刃止步在蔚蓝色涟漪之前,不能再挺进半寸。然而,才过了眨眼的刹那,屏障碎裂,每一片半透明的碎片斩开毒雾攒射而出,化守为攻。
叮!叮!叮!叮!叮!
碎片激射之下,利维坦手中巨镰脱手,余势不减的碎片继续攒射,将她的每一根蛇形长发都是斩断。
同一刹那,风轻柔反手一掌重击在利维坦胸膛之上,顺势上挑五指一合,紧紧锁住了对方的咽喉,双眼一眯,眸子里龙形虚影闪烁起淡色金光。
逆天级武学,星沉龙腾!
吼!
龙吟声回荡在天穹之下,盘旋的肃然巨影惊起千重磅礴之力,震击于后方的魔神图腾柱之上,爆裂起无穷无尽的威势。
身形一落,风轻柔踩在那支开始赤光褪去的魔神柱上,五指一松,再无生机的魔神利维坦翻身坠落。
“风韧哥哥,我做到了,轻柔赢了。”
笑颜如花,她回首一望,嘴角边的微笑却也在此凝固,只见远处的苍穹中,一道熟悉的身影在重击下呼啸坠落。
“风韧哥哥,不要!”
转瞬间,风轻柔的身形迅疾飞掠而出,然而在她之前,另一道身影却是抢先一步将风韧坠落溃败的身形借助,柳眉蹙起,担忧地问道:“没事吧?”
嘴角边滑落下一抹鲜血,风韧摇了摇头,反手推开身侧的兰瑾,哼道:“一时间没注意,叫他暗算了一招,并无大碍。”
上空,帝灾扬起手中一剑一斧,冷冷说道:“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够嘴硬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