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桓点头,“你有空去京城的绸缎庄,多选些料子,做些精致的衣裳,桑府就算再艰难,也还不至于在你们姐妹的穿着上克扣着,总这个样子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是,女儿知道了。”
桑梓虽应着,可看着自己身上,老夫人之前给的这几件衣衫,似乎也不算不讲究了。
她先还吃不准桑桓怎么连她穿着这样的小事都要过问,及至出了门,忽然想起他看着逸安王的马车走远时的那种眼神,立刻就明白了。
原来如此,原来就像是投资一样,今天对她的好,不过是为了他日能换取更多的利益而已。
逸安王虽说不问朝政之事,可好歹也是皇族,且人人都知道,当今皇上对几个手足兄弟都颇为忌惮,可唯独对他,却是信任有加。
逸安王的话,在皇上那里,向来是很有分量的。
据说先帝临终为新皇清君侧,曾罢黜过一批朝臣,先帝的老师叶家当时也在其中。
那时所有人都惶惶不安不敢多言,只有他肯站出来,为叶家说话,而且大赞叶家诗礼仪之家,对大乾对皇上忠心耿耿。
也是因着他的缘故,新君留下了叶氏一族,并赞他没有私心,敢仗义执言。
偶尔他无礼取闹,皇帝也诸多包容,很少加以苛责。
桑桓看中的,是逸安王的这颗棋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而已。
桑梓从桑桓的房出来的时候,见惜春好像在外面等很久了,她福了福身笑道:“三小姐,您回来了。”
桑梓点了点头,问:“可是在等我?”
惜春笑道:“不是,我是找简兮有点事情,不知道三小姐可否让我们单独说几句话。”
“好,只是别贪玩,回去不要太晚就行。”
惜春和简兮忙应着。
自从简兮从赵四手下救出了惜春,她们两个好像就逐渐亲密了起来,时常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简兮的针线活做的不好,惜春就总是帮她做些绣活什么的,私底下两个人的关系很好,桑梓也只当不知道。
不过那次在萦碧院,惜春冒险为自己作证,桑梓怕人起疑给她惹麻烦,不好直接答谢她,便给了简兮一支金钗,让她代为转交。
因着是简兮送的,惜春才毫不客气的收了。
桑梓带着蕙心经过花园的时候,见管厨房的张妈妈,带着两个婆子大摇大摆的从她跟前经过,居然连头都不低一下,也没有避让之意,就那么与她擦肩而过了。
桑梓本不想计较,可一想起自己打从回了桑府,那连丫头都不如的饭食,心里忽然就冒出一股无名火。
不是因为饭食不好她才记仇,而是因为看到张妈妈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她才明白,为什么她的份例是那样的。
跟在张妈妈身后的两个婆子,至少在看见桑梓迎面过来的时候,还微微躬身避让了一下,纵然不出声,也至少是明白自己的身份,懂尊卑主仆之人。
桑梓回头喝道:“站住!”
跟在张妈妈身后的那两个婆子,先就停了脚步,恭敬的退到了一旁。
只有为的张妈妈回头,皮笑肉不笑的问:“三小姐可是在问我吗?”
桑梓仔细想了想,才想起,这张妈妈可不正是大夫人陪嫁过来的奴才吗,也难怪她会这么刁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