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希的目光循着栊笙手指的方向看去。
茫茫夜色中星星火光闪烁着。
冷空气压得极低,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就是禄丰的人马驻扎的地方?”
“对。”栊笙看着那一星火光,目光变得迷茫起来,他记得上一世,禄丰在按捺了很久之后,终于在腊月十三的一早带人攻破了城门。
宝州地处偏远,加之禄丰封锁了各个出口要道,使他的人无法回京通报消息,派兵增援。
而他前世没有丝毫防备,以为以禄丰的胆量,最多跟他在城外僵持一段时日,便会退兵。
但没想到的是,禄丰的人在凌晨天色尚混沌之时偷偷潜入了城中蛰伏起来。
天刚亮,他就收到了禄丰的来信,信中假意投降,把他约到了东城门三里地的黑神庙。
也是他一时大意,想着禄丰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然后就带着身边的禁军侍卫去赴约了。
然而这一去,他的命,就亲手交到了栊笙的手里。
对方事先埋伏好的人将禁军逐一击破,彝族部的人偷袭了驿馆。
而他和宋岸被对方一路紧逼上了凤安寺。
至今,他都还记得,宋岸为他挡了禄丰那一剑时,鲜红的热血染透了那一片洁白的凉意。
他身负重伤,被其逼得一路逃到了凤安寺的大门外,本以为可以获得一线生机,却不料对方事先断了他的后路,凤安寺里的和尚尽丧命他手,无一活口。
最后,就连他也惨死在对方的剑下。
栊笙回神,手在袖间握得死死的,指甲几乎要嵌入肉中。
老天爷既然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他就不会让前一世的悲剧重演,他要禄丰为他毁了他的长生蛊计划,和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夜风凌冽且张狂,除了风声,便只听得见衣袂和军旗的破空声。
“我需要你帮我在每个城门处都布下一个幻境,能做的到吗?”栊笙看着简宁希的侧脸,目光复杂。
他需要拖延时间,然后做足准备,引君入瓮!
简宁希思索了片刻,这才答到:“这个是没问题,现在就布下幻境吗?只是,我现在好冷!”
她缩了缩身子,冻得牙齿开始在打架。
栊笙听罢,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愣了片刻,立即接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抖了两下披到了简宁希身上。
“现在呢?可以开始做事了吗?”
大氅在披上简宁希肩上的瞬间,丝丝血腥混着栊笙身上残留的温度,她的脑子嗡鸣一声,没料到对方会有如此举动。
虽然栊笙的气息令她感到十分的不舒服,但是天气太冷,她也只好忍了。
“谢谢,那我们开始吧!”简宁希抱着巫铃开始四处打量气了城门的布局,然后问到:“你确定他们会翻墙进来?”
栊笙肯定地点头。
简宁希抿了抿嘴唇,便不再多说,将巫铃摆到地上,随即盘腿坐下来。
屁股在接触到冰冷的地面时,寒气透过衣料,钻入肌肤直达骨髓。
她哆嗦着把栊笙的大氅往身上拢得更紧一些,来自栊笙那混着血腥味的气息让她脑袋开始晕。
她深吸了一口凉气,这才清醒了许多。
“你也坐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