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前脚才离开山头,后脚地面就发生了塌陷。幸好,几个人都没有事。来到山脚,大川叔手下的伙计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一行人上了来了接应的金杯车,大川叔还没坐安稳,果然金姐的电话就过来了。
原来,在澳门参加宗门集会的金四娘一听堂口的伙计说大川叔出了事,二话不说就折了过来。看来,相对于雮尘珠的使用权,大川叔在她心中的位置才更重要啊。
颠簸了一路,回到堂口,一袭旗袍的金四娘果然已经叼着香烟等在门口了。
“金姐。”李昂也是许久没见金四娘了,结果好不容易一见面就把大川叔给弄残了,也是好不尴尬。
“别说了,先把你叔抬进来吧。”
“嗯。”
背着大川叔进了堂口的厢房,把他放在金四娘指定的床铺上后,李昂才恭恭敬敬地站到了一旁,静静地看着金四娘施展金针接骨的绝技。
只见她先是点亮三盏煤油灯,然后用两手捻动着六枚金针,分别在灯芯上烤热后,这才就着温热的劲力,把金针分插到了大川叔断腿的髌骨两侧。
随后,金四娘又取出十二枚稍细的梅花针,顺次扎遍大川叔腿部的三阴三阳六条正经大穴,将污血淤块一股脑儿从伤腿的创口排了出来。
待伙计拿来银盘接完污血后,金四娘才紧闭了双眼,靠着手上的指力,顺次拨弄捻动大小十八枚金针,像开锁匠听声辩位辩位一般,细细地调整起不同穴位上的针刺力度和方向来。
随着她每一次捻动针脚,李昂都看到有一股股脓水从腧穴上涌出,而每一个穴位上流出的污水排完了,最终都会变成色质纯正的血浆。
以李昂目前的修为,这一波操作他马上就看明白了。心眼之下,李昂看到,金四娘明明就是靠着一双巧手上多年来练就的本事,感受着经穴震荡的频率和强度,像调试出故障的机器一般,一点点把有脓血淤积的地方疏通干净。
最后,金四娘又拿出一盒她秘制的膏药,用砂刀铲了一小块,均匀地涂抹在了大川叔的断腿上,磨平,运开。特别是错位的髌骨附近,金四娘更是毫不心疼地涂了厚厚一层。
说来也是奇怪,随着金四娘逐一取掉金针,大川叔腿上的肌肤竟像海绵吸水一般,不到五分钟,就把那一层黑亮的药膏,完全吸收进筋肉骨骼中去了。
李昂用心眼一看,好家伙,大川叔那条多处骨骼发生碎裂,经络行气几乎完全阻断的伤腿,此时内部的行气,竟已经跟完好如初的那条腿几乎一致了。
好一双妙手,好一招金针接骨!这一通操作,说起来跟李昂的小七星诀有诸多共通之处,观摩下来,李昂也觉收获颇丰。
退出厢房,回到大堂,金四娘不一会也出来了。李昂这才寻着机会,把莎伦和艾美给她介绍了一番。
对于莎伦,金四娘自然是显得器重的,毕竟,大妞的血脉传承摆在那里,明眼人可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至于艾美么,金姐的反应就显得十分微妙了。
趁艾美带小贝去厨房吃东西的当儿口,金姐终于忍不住拉过李昂,语重心长地交待道:
“小李,两年没见,你这娃儿的眼光怎么变低了?金姐知道你寻不着阿霞那妮子心里难受,但也不能自暴自弃,找这么个花瓶凑数啊。”
“这个,金姐,我和艾美不是那种关系……”
“呵呵,想骗我?人家姑娘都给你奶上娃儿了,你还不想负责任?”
李昂突然反应过来,身为道门中人,金四娘望的是气,眼下艾美在强力补血草和僵蚕的作用下,冲脉大盛,在道医看来,明显就是产妇的脉象嘛。
“呃,金姐,误会啊!”
李昂正想解释,哪知金四娘已经转移了话题,问起在地穴迷宫里遇到的神秘阵法来。
李昂闻言,急忙将莫小贝画出的地穴示意图用纸笔还原了出来,同时又加上了自己用心眼观测到的一些风水流转的痕迹。
金四娘看完之后,沉思了一会,才突然问了一句:
“说起来,你听说过‘浑天仪’吗?”
“是那测量地震的东西吗?”如果是那玩意儿的话,李昂早在小学读《三字经》的时候就有所耳闻了。
“不是,那个是‘地动仪’。”
听到金四娘的回答,李昂突然感觉有点蒙。
“愿闻其详!还请金姐指教。”
原来,浑天仪是浑仪和浑象的总称。其中,浑仪是测量天体球面坐标的一种仪器,而浑象则是古代用来演示天象的仪表。
金四娘之所以会问起李昂这个,还不是因为根据李昂的描述,让金四娘感觉,这阵法像是依照浑象的结构布置出来的一样。
光说无凭,金四娘想起正好堂口里有个明代浑象的赝品,就转入里屋把它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