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原因,这晚的补习终止了,冯鹏也没再回来,连带着第二天课都没上,让现了自己疏漏的余幸少了跟他解释和道歉的机会。
教室是整个班集体的共享空间,要挪用教室给宫冉补习的话,即便是自己的作为、即便班里大多人都欢迎,但有一个表示不满也不可以。
毕竟,冯鹏是他们班一员,所以他也有言权。
让两个有过矛盾的人在这种条件下会面,确实是余幸考虑不周。
而前一天熟透了的宫冉隔天准时来送了饭,手里还带了不知从哪弄来的名贵祛疤膏。
两人一如既往一起吃饭,都默契的不提昨天,原中小贱受虐身虐心才得来的一句对不起,短短一个半小时的晚饭点儿里余幸听了不下四十遍。
一天的空档,余学长没找到多好的代替地点,只跟宫冉商量着以后暂时去顶楼储物室“上课”。
身为学生干部,余幸有一定特权,比如储物室的钥匙一直在他手里,他可以找时间把那地方收拾干净,给两人营造最好的学习环境,也不给冯鹏添堵。
九月的高中,热闹且繁忙。
实际上,高中生没哪天是不忙的。
一年一度的秋季运动会要到了,最少也要空一天半不上课,而月考时间也差不多在那几天,紧密的活动安排让班主任张玲十分惆怅,课上课下都不停给大家开动员会,生怕自己的学生因不重要的运动会懈怠了学习、成绩下滑。
作为班长兼学生会会长,面临学校下半年最大的活动之一,余幸自然有数不清的事要处理。可不论外界变故如何,给宫冉补习都风雨无阻。
至于冯鹏那熊孩子,又请了两天假。
当初,作为班里最后一个知道宫冉来他们教室补课的人,现在也是唯一一个不知道宫冉跟余幸换地方补习的人,所以,仍旧对他们余班长有意见。
两天之后,熊孩子回归,余幸自然想跟他解释宫冉的事,也给自己的疏忽陪不是,可一下课冯鹏就跑的没影,直到上课铃响起才回来。
像是在躲着他。
作为表里如一的优秀学生,不论那个世界他都没有课上传纸条的习惯,而从他偶尔扫到的、熊孩子的眼神来看,对方好像也不会接自己的纸条。
终于,下午最后一节课上课前两分钟,冯鹏提前回来了。
熊孩子第一次踏着上课铃、在老师之后进门,抱着愁不隔夜的心态,余班长立刻站起身,打算道歉:“冯鹏,之前……”
“哼。”冷哼一声,熊孩子看都不看他,随意打断了余幸准备了许久的解释和歉意,冯鹏双手插兜,做不经意的用身体撞了余班长桌子,让桌边东西掉了一地。
余幸:……
这孩子,别是有病吧?
单细胞一般表示不满的方式,是小孩子才会用的把戏。不过,冯鹏这熊孩子也太幼稚了,他家奶狗小学弟都比他成熟。
二十多的心理,十几岁的身体,余幸虽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了班集体,也难将周围人真正当“同龄人”,习惯用长者的角度对待他们,对冯鹏同学无聊且幼稚的挑衅行为苦笑不得,却一点都不生气。
余幸眼里,熊孩子一系列行为都是玩笑,可在熊孩子本人看来,那是他让余幸与宫冉断绝关系的警告,只可惜他的用心疾苦,他们班“好学生”一点都感受不到。
挑衅事件打输后冯鹏就一直看宫冉不爽,碍于自家老爸在人家家族企业工作,再心有不甘也不能直接上手,但余幸就不一样了。
不过,念在余班长身娇体弱,是他们班的宝,小霸王冯鹏给他留了三分面子,但他的“让步”没被重视,晚餐时间,他又看见了跟宫冉在一起的余幸。
至此,冯鹏的忍让到头了。
秋季运动会快到了,又要致词又要准备主持稿,余幸特别忙,作息规律的人失去了午休的机会,精神很差。这晚,他跟宫冉在顶楼吃完饭、讲过题,东拉西扯说了半天,回教室就趴上了桌子。
“叮——宿主,危险预警!”
余幸眼睛才刚闭,就听见怨妇一阵吵嚷,还没等他再睁眼,趴的桌子就剧烈一晃,抬眼恰好看见桌正前方搭了一只藏青色篮球鞋。
他桌上摆着立,冯鹏这一脚虽然没直接踹上面,也脏了页,赶走余幸困意的同时让他深深蹙眉。
大概是哪个世界都学习很好的缘故,余幸对本有种特殊感情。他爱看,也很懂保护本的方法,见冯鹏脚没有收回的意思,下意识伸手去护自己桌上的一排课本。
“啧,什么时候了还在乎那几本破啊班长?”
被余幸的动作逗笑,冯鹏趁余幸去管的功夫脚一力、把余幸桌子向前踹进了好一节,桌沿把坐着的余幸向后顶的一个踉跄,人直接被卡在两桌之间,动弹不得。
晚自习还没开始,吃完饭的同学们6续回来了大半,有人见状况不对、立马来拉,却被怒火中烧的冯鹏一把推在地上,骂了声滚。
碍于“小霸王”名头,冯鹏是大家最不想得罪的人,不被打死也要被烦死。有了那声滚,谁也不敢管了,可同样没人离开,几个男生守在一旁预备着随时拉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