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满意我没收你的车啊?”
包完伤口、离开诊所后,余幸跟宫冉一前一后的走着,路上气氛沉默异常,余学长以为自己不让小学弟再碰摩托车的要求惹了他不快,便进一步解释道:“我只是暂时扣押而已。”
“先,你没成年,连考驾驶证的资格都没有,怎么能骑这个?”
“其次,现在马路上汽车越来越多,你以前骑个山地车就恨不得比轿车快,要是换了用油的,是想引多少起交通事故啊?”
“我没有。”
“你哪没有?”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小学弟的反驳在余学长面前总是无效的,宫冉手推着他的新车一路走,忽然顿住了脚步。
因为前面就是余幸家小区了。
宫冉果然不想把这车子交给他。
见状,余幸驻步皱眉,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小学弟继续违法、不会让他骑着摩托车回家。
余学长手敲了敲宫学弟握车把的手,示意他松开、把车给他,那家伙却反抓他手腕,任凭新车再次歪倒地上,出嘭——的一声。
这车子很贵吧?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不是自己的车子,看它那样歪地上,余幸也觉得肉疼。
下意识伸手去拦,可宫冉抓他抓的紧,余幸正不知所以,就听那人闷声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冯鹏那家伙没少找你麻烦吧?你为什么要放他们走?你是在害怕么,可有……我在不是么?为什么受了欺负不讨回来?你都受伤了……你又受伤了……”
原来小学弟在意的不是摩托车,而是自己刚才把冯鹏等人放走的事啊。
实际上,某学弟买这辆车的用处只是想送某学长回家。
仅此而已。
看奶狗子炸了毛,余幸有心去顺,可他另一只手也被抓住了。
这下,他完全不能动了,尴尬间,就听宫冉自暴自弃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打不过他们?原来我在你心底这么没用,还是说你……”
“停停停…宫冉,我不是那个意思。”
赶忙打断宫冉思路,余幸现下两手都被人家扯着,这感觉莫名令人惶恐:“而且,你一次性问这么多,我哪答得过来?”
看小学弟若有所思、好像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余幸生怕他真把刚才那一串问题拆开、一个个问他,立刻继续说:“冯鹏是我们班的,他……也不坏,而且这事件的起端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疏忽了他的感受,今晚的事之后,他说两清那我也懒得再计较了,毕竟我只是破了个小口子,又不严重,不然这仇来来回回的记,麻烦又幼稚。”
“而且,他们人太多,不是我不相信你,我不想让你受伤。”
如果前一句宫冉还有一万句话要反驳、要抱不平的话,听见最后一句,他就什么都妥协了。
即便在主动权在自己手中,即便他认为不该让冯鹏等人就那样轻易离开,可只要余幸一句话,他就能轻易改变自己想法和决定。
“…我不会受伤的,所以,以后你也别受伤了吧。”声音微哑,宫冉语气低沉,一双黑眸没有光亮。
他看着余幸从耳后贴到侧脸的医用胶带,眼中某些情绪浓的化不开,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似的,语毕,又触电般抽回双手。
小学弟真是越来越乖了。
余幸莞尔,没等回应宫冉温暖的话,就听见一道熟悉女声远远喊了他的名字,应声回头,立刻看见大步奔来的康婧。
现下,两人包都在宫冉肩上,小学弟衣衫单薄,哪像余学长,什么都没拿,身上还多了层外套。
他这样很有欺负孩子的嫌疑。
就算这一切都是宫冉主动承担的,可让余妈妈看见也不好。
正在余幸犹豫着要如何像康婧解释时,余妈妈已经跑到了两人跟前。
“妈……”
“余幸,你怎么这么晚都不回家!”
“我……”
“你脸上怎么了?还是脑袋怎么了?出去跟人家打架了吗?怎么能学打架呢!还是班里有孩子欺负你了……谁欺负你了啊,告诉妈妈啊,这里…疼么?”
就像余学长面前,宫学弟无法反驳似的,在妈妈面前,余幸也反驳不过。
真是风水轮流转。
三分谴责,七分关怀,康婧的声音越来越柔软,她双手抓上余幸肩膀,眼睛紧盯着自己儿子耳后包的严实的伤口,有心查看情况,又不敢触碰,脸上写满了心疼。
“…妈妈,我没事的,也没有人欺负我,而且,哪有人能欺负我呢?”
余幸摸了摸康婧的手,想让她安心,愈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做的不称职,总让她为他担心,而后者确认完儿子无恙后,视线又一点点挪到了宫冉身上,目光含有警惕。
“他是宫冉,我们一个学校的。”
怕被康婧爱子心切的误会,余幸继续解释道:“刚才出了点小意外,他不放心我自己,才一直送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