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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学长的世界里,托展青梧的福,他没淋湿衣服,很是平安的到了公司,两人也跟往常一样一前一后、走进了电梯。
因为下雨,员工普遍来的晚了些,可余幸跟展青梧提前出、准时到达了,所以平日忙碌的电梯里,现在也只有他们两个。
虽然很过分,但公司的上司有专用电梯,只是跟余幸一起的时候,展青梧从来没做过。
完全密闭的狭小空间,人与人之间站距不得不相互入侵着彼此的“私人领域”,不过,两人平日都一起上下班,早就习惯了、所以并不觉突兀。
职务不同,楼层不同,余幸看一眼手机,再看一眼不停上窜的数字,他马上就要出去了。
自觉站至门口,余幸准备在电梯门开时跟展青梧告别,谁知一转头,那人忽然贴近了跟前。
余幸:……
才“死回来”不久,他的感官还在迟钝状态,展青梧的突然靠近让他身子一顿,一脸受惊模样。
此时,电梯门开了,可没待余幸说点客套话、跟那人告别,就被抓住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哭了?”
话说的突然,却瞬间把企图混入现实生活的余幸拉回了记忆中去。
其实,他没有哭,只是因为死在宫冉面前,觉得亏欠了他,有点儿难过的憋红了眼睛而已。
不过,这种原因没必要跟展青梧解释,虽然人家总带他上下班,他们两个关系也没有熟到哪儿去。
且不论朋友,就算家长和孩子这种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间,还有各自的小秘密呢。
余幸正思索着如何回应这位上司,就听展青梧继续道:“抱歉,是我唐突了,我只是担心你感情方面有了什么问题而已……晚上有时间一起吃饭么?就咱们两个。”
“恩?”
余幸从来没跟展青梧单独吃过饭。
如果说前面的话姑且能判做关切,那后面的邀约就真的是唐突了。
而且,他们两个好像没有要一起吃饭的理由。
电梯门关了、持续上升,早过了余幸要下的楼层,他只能跟着展青梧向更高的楼层升去,莫名暧.昧的气氛令他不适。
如此沉默的僵持了好一会儿,余幸轻咳一声。
兴许是他在悲伤情绪中沉溺太深,看什么都奇怪了。说什么暧.昧,展青梧应该只是在体恤下属吧,毕竟他知道自己一个人生活,没什么亲人。
余幸这样想着,终于抱歉的回应道:“改天吧展总,今天我……心情不太好,不太方便。”
“也好。”
展青梧莞尔,没有因他的拒绝表现出任何异常,只在电梯门再开时摸了摸余幸头,目光沉沉:“我随时有空,等你心情好些了,记得说一声。”
“另外,不介意的话,难过的理由也可以告诉我。”
“……恩,谢谢展总。”余幸顿了顿,被展青梧盯着,男人的注视竟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总觉得那双眼睛里包含某种情绪,还是似曾相识的情绪。
好像……在宫冉眼中也见到过。
其实,展青梧用这样的眼神审视余幸不是一两天了,可后者从未觉,或者说,余幸从来读不懂他的眼神,直到穿越回来的今天,因为宫冉,才有了丁点儿“解读能力”。
“说了多少次,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叫展哥就好了。”
察觉到余幸神态有异,展青梧也只是笑笑,可这一次,直到他收回手,余幸都没叫他一声展哥。
成年人之间,少有尴尬,即便有,也强行化解。
于是,展青梧只是温和说了句“我先走了”,余幸也配合的回应微笑,两人各怀心事的看电梯门闭合。
然后,都变了脸色。
余幸后退一步,在电梯里愣了两秒才按上自己要去的楼层,说实话,刚才展青梧那一眼实在是吓到他了。
他确信,他眸中有某种跟宫冉相似的情绪,但那情绪在小学弟那里,讨喜又可爱,可沦落到展青梧这边,只能让他警觉危险。
可那到底是种怎样的情绪呢?
余幸实在说不清。
不过,原来被人摸头揉,这么难受啊……
回想刚才男人的手在自己间穿梭、安抚一般的顺毛动作,那感觉一点儿都不舒服,甚至让他背后一阵恶寒。
可是……从宫冉高一开始,他就在揉他的头了。
虽然刚开始,那家伙也一脸的不情愿,不过后来,宫冉还是挺享受的,每次他摸他,他都会用湿漉漉的黑眼睛望着自己,偶尔还会撒娇似的眯着眼睛、主动蹭两下,所以他一直以为被摸头是很舒服的事,才一直将小学弟比作刚抱出窝的小奶狗,毛软人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