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夜上海的喧嚣终于告一段落,但是上海火车站这个时候正是人声鼎沸之时。随着有一趟火车到站,南来北往的商客、旅人将火车站围得水泄不通。每一个人脸上都流露出兴奋的神情,每个人都梦想着在这个大都市扬名立万。
而在人群中,有一个身影格外引人注目。这是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在这个初春时节,人们都穿着单衣,唯独这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袍,从头到尾裹的严严实实。更让人们诧异的是,这个男人的黑袍下似乎提着一口大箱子。
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会诧异的打量他,接着很警惕的理他远远的。男人的帽衫很低,人们很难看清他的样貌。但是本能告诉自己,这个男人恐怕不是什么好人。
不止旅客这么想,在火车站前巡逻的巡捕也是如此。一大早出现这么一个怪人,火车站旁两个一老一少的巡捕手持警棍神情紧张的走向男人。
“站住,你是干嘛的?!”年轻的巡捕将男人拦住,出声喝问道。
“游人”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这倒让年轻的巡捕有些惊讶。
“游人?你从哪来,到哪去?”年轻巡捕握紧了手中的警棍,时刻准备着应对突情况。
男人轻笑一声,“我去南京”说着从黑袍中伸出一只手,手里面赫然是十块大洋“还请长官行个方便,这点钱就请两位长官喝茶了”
年轻巡捕看着男人苍白的左手,神情更加不敢懈怠,“把袍子脱下来!”
男人显然没想到居然在这个年代还有人不受贿赂,“嗯?长官,实在不好意思,我自幼染病见不得光”
年轻巡捕不依不饶的说道“我叫你把袍子脱掉!”声音陡然提高,周围的旅客都好奇的看着他们,从众心理下,很快一群人围拢上来想要看看热闹。
男人似乎没有听到年轻人的话,默不作声的没有任何举动,甚至伸出的左手也纹丝不动。意外的冷场让年轻巡捕顿觉面上难堪,看了眼周围指手画脚的人,年轻人脸上厉色闪现,直接伸手想要摘掉男人的长袍。
眼看着就要碰到长袍的时候,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年老巡捕一把将年轻人的胳膊抓住。年轻人不解的看着身边的同僚“赵爷,您这是干嘛?”
年长巡捕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神秘男人,另一手取过神秘男人手中的银元,对着年轻人说道“人家既然有病,咱们就不要苛求了,这一大早的如果不是要出远门,谁没事跑到这火车站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这话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神秘男人,“南京的火车还有十分钟就检票了,你快去吧”
“多谢”男人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年轻巡捕颇为不满的说道“赵爷,这人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就和洋人神父灭门有关,您怎么就把他放了?”
年迈巡捕掂了掂手中的银元,接着又拿起一个咬了咬,确认是真货之后,这才幽幽的对着年轻人说道“侬也知晓他有问题侬还敢拦着?侬不要命啦?”
“可是,上面交代不得放过一个可疑人员。咱们这么做万一被上面知道了……”年轻人听着训斥,心中也觉得有理,一种侥幸的感觉自心底涌出,但是又不肯落了面子,只能狡辩的说道。
年迈巡捕一个爆栗敲在年轻人头上,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侬逼样子脑子瓦特啦,侬管上面怎么说,侬拿了多少钱就敢连命都不要了?如果不是看在你叔叔的份上,老子才懒得管侬去送死。”
说罢又指了指远处迈过火车站大门的神秘男人,“侬自己看,那个男人提这么大一个箱子,走路还那么轻松。如果他真是杀害洋人的凶手,就凭咱俩冲上去不就是送死吗?!戆大!”
年轻人被教训的哑口无言,狠狠的瞪了一眼已经消失不见的男人,最终跟着年迈巡捕离开了火车站。
站台上,果真如那年迈巡捕所言,前往南京的火车正在检票,长袍男将车票和一块银元一起递了过去,列车员原本对男人提着大箱子还有些不满,见到银元顿时眉角带笑的说道“1座在左边靠窗的位置,你这个包裹太大,等下我帮你放到列车员休息站暂时寄存着吧”
“不用了,我会处理好的”男人婉拒,说完走上火车。
根据列车员的指引,男人找到了1座,坐在外面的16号车座上,男人看着车窗外人来人往的旅客摘下了墨镜。露出真容的男人正是引上海大搜捕的唐石。
自从杀了罗利安,整个上海就炸了锅,无数的外国高官显贵将上海市政府都要拆了。根据教会的情报,整个上海的黑人能抓的全部都抓了,可是依然一无所获,整个上海也因为这件事风声鹤唳。
虽然事情闹得很大,但是唐石却浑然不惧,之所以离开上海也不是因为害怕。实际上无论教会找不找他,他都要离开上海,因为他准备去茅山看看。
来了这个世界也有半个月了,可是对于茅山正录他依旧一无所知。而且身处上海这种大都市,整个城市里面连个道士都看不见。所谓山不就我我就山,于是唐石打定主意找个道士探探虚实。
正好大名鼎鼎的茅山就在距离南京不远的句容,于是唐石便决定前往句容看看情况。至于茅山,他有了罗利安的教训,没有探查清楚虚实之前,他决定还是暂且不去。
既然决定出,那么另一件事就要不得不面对,南京距离上海几百里的路,唐石可不想孤身走过去,所以无奈之下,他只能乔装打扮,找了一个硕大的长袍将自己装进去,一路上银钱开道,果然最终他顺利的坐上了火车。
茅山地界道士一定很多,正在想着怎样才能不打草惊蛇探查茅山底细的时候,火车上66续续又上来了几个人,为的是一个穿着西服的年轻人,面容还算俊俏,只是白色西服搭配着白皮鞋,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在他身后跟着一男两女,另一男人面容普通穿着民国特有的学生装,反倒是身后两个女孩子让人眼前一亮,两个女孩子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级,其中一个头微微卷曲,面容清秀五官分明,穿着绿色长裙很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而在她的身边另一个姑娘,则是一个实打实的美女,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在这纷杂的车厢里,她仪静体闲旷世而独立,如同青莲。
这几个人站在车厢口,为的西服男拿着手中的车票,四处张望,接着指着唐石的方向说道“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