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含怒一剑迅捷而勇猛,似乎完全克服了雷电法术的麻痹效果。只是,哈达瓦猛地将盾牌投掷了出来,砸得副队长一个踉跄。贝尔纳多心领神会,大火球糊脸,将他的脑袋烧了个焦黑。
“先干掉弓箭手!”哈达瓦冲上前来,捡起自己的盾牌挡在胸前。下一秒,一支利箭射在铁盾上弹开,锋利的箭簇在盾牌上留下一道不浅的划痕。
更多的风暴斗篷士兵冲了上来,他们大多围住了贝尔纳多,似乎想阻碍他使用魔法;而几名弓箭手留在远端牵制着哈达瓦,不让两人能有连接的机会。
一把重斧带着霸道的力量袭来,狠狠砸在贝尔纳多原本站着的地方。贝尔纳多迅速转身躲过,回手一记冰锥,将眼前的袭击者左眼洞穿。
“他们只有两个!先杀了那个帝国人!”后面的弓箭手判断出两人有着明显的实力差距,大声喊着,听到了声音的几名冲锋者立刻行动,改变目的地,袭向哈达瓦。
哈达瓦左手一刀切来,被挡住。随后另一名战锤手冲上前来,将哈达瓦逼退。两人对视一眼,便一起朝哈达瓦冲去。此时数名弓箭手同时指向贝尔纳多,且瞄准了他的身前、身后和正中心,令他无法随意行动。
哈达瓦连声怒吼,手中长剑虎虎生风。但是一记重锤让他的盾牌掉落在了地上。面对两个眼中烧着仇恨,又有长兵器的风暴斗篷士兵,实在是力有不逮,一时间落入下风。
而随后加入战场的两名轻锤手更是让哈达瓦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能靠着偶尔闪出的缝隙躲避攻击,偶尔刺出一剑却绵软无力,大范围的斩击又被对手牢牢控制着距离,无法发挥。
突然,一个轻锤手接近的脚步出现了一个踉跄。哈达瓦心下一喜,心说“机会”,便一边躲过锤子的攻击,一边蹬腿刺出一剑!
“帝国的叛徒!你上当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忽然从哈达瓦空着的左手上传来!战锤狠狠地砸在了哈达瓦的手腕上,随后鳞甲护腕就被炸成数十个大小不一的碎片,四处飞溅开来。哈达瓦本人的左手也是血肉模糊。哈达瓦吃痛一声,跪倒在地,另外一名轻锤手大跨步地冲了上来,手中武器高高举起,似乎正打算着将眼前的敌人砸成一团肉酱。
我就要死了?
哈达瓦嘴角淌着血,内心闪过一幅幅画面。温和慈祥的阿尔沃叔叔,严厉而明事理的瑞姬总督,武艺高强酒量极大的艾迪斯队长,喜欢粘着自己的阿尔沃叔叔的女儿朵西……
我先去松加德了……战友们正等着我呢。
哈达瓦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他等待着的痛楚和死亡并没有来临。
他睁开双眼,发现四周已经没人了。刚才还在和自己交战的几名战士,此刻都不见了踪影。
“那是!”惊恐的声音传出,猛地回头一看,四人变成了三人,少的那个全身焦黑,散发着焦糊味,倒在自己面前。
再抬头看向另外一边——
两个分队的二十多名士兵,大部分都留在洞穴那头放冷箭或是备战。然而此刻,他们全都死了。七八位弓箭手,他们当中有被冰锥刺穿了脖子的,有被火焰烧掉了半张脸的,有被闪电电到焦糊的。而那些开始了第二轮冲锋的士兵,除了冲到自己身旁与自己交战的两名士兵外,其余的人,都横七竖八地倒在贝尔纳多面前。
此刻的贝尔纳多也不再像先前那样从容淡定。他的脸上有血痕和擦伤,腹部被不轻不重地砍了一剑,留下了十几厘米长的一道伤口。他的袍子破破烂烂的,满是灰尘,混杂着基本上是敌人的血污。他的手上拿着一把风暴斗篷战士的双手剑——真了不起,那样沉重的大剑,再加上他那看上去并不强壮的身板,居然用单手就能轻松提起,哈达瓦内心如此反应——,剑上全是豁口,沾满了断骨碎肉。
虽然他现在有些气喘吁吁的,但是混合着这地狱般的一幕,以及“用抢来的武器一人斩杀近10人”这一冲击性的事实,让人惊叹,让人震撼。
“喝啊!”然而,诺德人最喜欢的就是战斗,就是去挑战不可能完成之事。他们崇尚斗争,崇尚厮杀,大声欢笑胜利,坦然面对失败,然后在临死之时迎接松加德来的使者——这是每一个在天际这苦寒之地出生,成长的诺德人所信奉的信条,无论男女。
眼前的敌人不仅是强大的魔法师,看起来更是拥有不俗的剑术。毫无疑问,这是极其罕见,却又实力超群的一种存在——魔剑士!
然而,敌人虽然强大,但却不是不可战胜。刚才的围殴让他受了一定的伤害,更让他的魔能大量消耗。况且,他和帝国的走狗一起行动,赌上风暴斗篷之名,除非这里全部战死,否则,谁都不能通过这里!
怒吼着的三名士兵幸存者,拼命扬起已经精疲力尽的手臂,抬动沉重的双腿,冲向宛如杀神的少年。
没有任何悬念。廉颇老矣尚能饭,更何况眼前的魔剑士仅仅是展露疲态,却远未到强弩之末!一记轻巧的斜挑弹开率先冲上来的第一个人,在他调整重心之前顺势落下,将其从脸颊到胯下整个撕开巨大的伤口;轻巧转身,躲过第二个人的斜刺,紧接着一刀切下他伸出的手臂,再赢面补上一发火焰符;正面连续两记重击打飞最后一人手中的战锤,丢下已经钝如铁板的巨剑,拔下身旁尸体腰间别着的匕首,顺着他的皮甲纹路刺入他的下颌,用力一绞——
一分钟不到,三名风暴斗篷士兵,全灭。
哈达瓦目瞪口呆。
“这就是……魔剑士……”哈达瓦喃喃自语。他只听部队中参军前有过冒险经历的老兵们说到过雇佣兵中那一小批魔剑士有多么强大善战,但是能够亲眼见到,这还是头一次。更何况,眼前这少年原本只是一位囚犯(假),而且还如此年轻。
此刻,两人仅仅隔着几步距离,互相对视着。
只是,谁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