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峰善用厚背刀,本就走的刚猛一路,后来遇到了力大无穷的翁白,死皮赖脸地求着不会任何功夫的翁白收他为徒,就是为了学习用力的技巧,在武侠时代,他已经练就了刀劈黄河、水流立断的本领,现在力量更是精纯,和天之国斗了这么久,他从不管对手用什么高科技,只是一味以力攻之,孔峰天资不高,但好在用心一,而这个世界的本源就是一,一而二,然后才化生万物,不论战斗中技巧有多少,场、温度、速度、降维、升维,其核心的能力则一,都是力,都是宇宙起初的迸射,他无意中暗合这一点,是以天之国的各种技术对他的压制作用越来越小。
槟榔和孔峰斗了几个回合,虽然占了上风,但一时之间也奈何不了他,焦躁起来,于是分母舰的质量入他的战斗机甲,能力大增,顿时打得孔峰狼狈不堪,不过这也使他母舰的防御大为减弱,苏情带着点点破开母舰,飞了出来,手中化出银色大刀,加入战团,双斗槟榔,孔峰身上压力顿轻,他吆喝道,“婆娘,退开,我自己就能教训了这小子。”苏情知道孔峰只是嘴硬,也不理他。
点点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那些千甲队如临大敌,但奇怪的是,他们看到槟榔出来,反而不再攻击,十几个千甲长围在近处,紧张地盯着战团。
过了一刻钟,点点忽觉头顶豁然开朗,红色的光芒倾泻而下,她惊讶地抬起头,只见上面的母舰若隐若现,如同消失了一般,槟榔大将的身形暴涨,比原来大了倍许,孔峰和他对上一刀,脸色就难看一点,反而苏情那里压力很小,她攻多守少,而槟榔对她守多攻少,三人之间局面依然不甚明朗。
点点看得紧张,突觉脖颈中一凉,两柄月牙弯刃挟住了她,点点手中立刻融出了银色圆梭,魔瓶冷冷地说道,“小姑娘,我劝你不要反抗,你那小暗器奈何不了我,只要我双刃一动,你的脑袋恐怕就要移位了。”
点点果然不敢再动。
孔峰是个武痴,打得越是吃力,心中越是欢畅,他由单手握刀改为双手,刀风大涨,槟榔虽然疯狂地攻击他,但他还勉强招架得住,但就在此时,他看到一个天之国队长挟持住了点点,心中一慌,一个愣神,槟榔的银色长枪从他腹部洞穿而过,槟榔一收枪,哈哈大笑,正要出口嘲讽,苏情祭出四维片段,使槟榔大将陷入了时间流,她飞过去扶住孔峰,孔峰摆摆手,腹部的伤口慢慢地复原,但是脸色苍白,看来需要恢复一段时间,苏情顺着丈夫的目光看向点点,哼了一声,一个银梭从她手中飞出,飞速地绕着魔瓶穿梭两次,魔瓶的月牙双刃崩飞出去,她机甲上出现了一个圆圆的孔洞,由于实力的差距,那孔洞并不见弥合,魔瓶晃了一下,口中发出“咳咳”的声音,又是一晃,朝下坠去。她的千甲队中飞出了一名魁梧的百甲长,抱住了坠落的魔瓶,狠狠地看着空中的苏情一家三人。
槟榔大将冲出紊乱的时间流,眼神中茫然一片,长枪乱点,苏情边保护孔峰,边一一化解了那些攻击,点点从没见父母这么狼狈过,心中又惊又惧,那槟榔大将只是攻击她的双亲,后背门户大开,点点凌空跺了跺脚,化身一个银梭,撞向了槟榔的背心,槟榔一惊,神智反而清醒过来,他的背部应激出现了一个银色尖刺,贯穿了那个银梭,孔峰大吼一声,一刀劈向槟榔的头颅,同时吐了一口血,槟榔朝下坠去,他看到苏情看向他的仇视的眼神,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心中一痛,不再催动力量,摇摆着跌落尘埃之中。
点点幻化回来,脸色苍白,轻声叫了声“娘”,两眼一闭,被苏情抱着怀中,转身就走,孔峰朝槟榔坠落处吐了口含血的唾沫,这才跟着飞了出去,那些千甲长竟不敢追,而是朝地面迎去。
槟榔大将站在地面上,在这种形态下,他身高十丈,凛凛生威,但目下他心中黯然,机甲周围气压降低,强对流导致了一阵阵的小旋风,千甲长们落在他的周围,等候命令,直到一刻钟后,槟榔才冷冷地说了一句,“回去”。槟榔脾气一向很好,驭下以和,这种口气已经算是严厉的了,千甲长们对视一眼,飞回各自阵容中。槟榔慢慢化为地球人形,他的母舰恢复了原状态,地表重又暗了下来,槟榔朝口中扔了一枚槟榔,朝魔瓶的千甲队飞去。他穿过那些凝聚能量的防御射线,来到了中心位置,魔瓶的母舰悬在那里,魔瓶停在自己的母舰前,她的机甲洞开,露出了里面的那个皱巴巴的肌体,在它的心肺位置,有着一个透彻的圆洞,正是苏情那一击的威力所致。魔瓶当时挟住了点点,心中得意,再加上她没有把自己母舰的能量融入机甲,是以竟然让苏情一击致命。
三个百甲长肃立于槟榔身旁,抱回魔瓶尸体的那个百甲长名唤巨魔,他对魔瓶一往情深,在这个千甲队中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这个时候,尽管槟榔大将站在他的身旁,他依然情难自已,能量不守恒,阴寒之气不断外泄,槟榔看了他一眼,他竟然没有感到。
“魔瓶,你跟了我五千年,我眼看着你从一名中队长一步步升到千甲长,为我立下了赫赫战功,我感谢你。”槟榔吐出了口中的槟榔,“可是,你不得我的命令,擅自行动,是为不敬,妄自挑战一个前天之国大将和一个地球英雄,是为不智,不死何为?巨魔!”
巨魔耳朵中如同炸了一个雷,猛地清醒过来,惊讶地看着大将。
“从今之后,你就是这个千甲队的千甲长了,魔瓶的母舰就是你的母舰了。”槟榔把手按在身边的母舰上,重置了它的设定,不再多言,飞起,融入自己的母舰中。另外两个百甲长凑了上来,对着巨魔说着恭维话,巨魔闷哼一声,大步走入魔瓶的母舰中,那两个百甲长讪讪地对视了一眼。
布诗和盛颜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着,心中充满了幸福感,布诗觉得自己很少有这种时刻,心中无所驻,此乃幸福一。没有任何杂乱的心思,对布诗来说太难得了,他甚至体会到了大和尚说得灵台空明的感觉,虽然和女孩子在一起想禅,似乎有些不敬,但不是有个小故事吗,和尚背美女过河,小和尚忍了半天没忍住,出言置疑,和尚说,我已经放下了,你还没放下吗?布诗感觉到了,色即是空,那是因为任何感情到了极致,都有禅的意味。至于幸福二,恐怕就是身边佳人的存在了。
“你是什么时候记住我的?”盛颜突然问了一个女孩子最爱问的蠢问题。
布诗笑笑,他感觉到了感情的庸俗,这令他很开心,布诗一直觉得自己悬浮在生活之上,人世间所有的幸福与他来说都隔了一层,也没有人和他说庸俗的话,能和他说庸俗话的人,要么去世了,要么被去世了,盛颜是这几年来第一个这么和他说话的人,一个他看中的女人。
“你笑什么?”盛颜撇撇嘴,“是不是我说错了,你一直没记住我。”
“在你救那个老人的时候。”
“什么?”
“雇佣兵集市上,一个老人被一扇飞起的猪肉打倒,撞断了腿,然后又被逃命的人踩踏,奄奄一息,你跪在他身边救他,身上亮着圣光,像一个菩萨一样。我就是那时候记住你的。”
盛颜脸红了一下,当时她救的人太多了,并没有记住布诗说的那个老人,其实,那时候她心中甚至根本没有什么神圣的想法,只是在计算着剩下花瓣的数量,希望能够更合理的使用它们。至于说到对布诗的第一印象,是一个背影,是打斗结束后他独自走向地下庇护所时孤单的背影,她被那个背影深深打动了。
“我才不要做个菩萨。”盛颜低声说。
布诗一愣,慢慢笑了起来,菩萨大爱,却不爱具体的某个人,布诗懂了。
行了半日,两人来到地下庇护所的入口,里面站岗的两个士兵换了人,布诗不等他们开口盘问,打晕了两人,盛颜丢下了一瓣花,等他们走远了,那瓣花慢慢消失,两个士兵纳闷地揉着脖子站了起来。
“咱们去哪儿?”布诗看着眼前的站牌,上面写满了站名,其中三分之一布诗没听说过。
“听你的。”盛颜柔顺地说。
布诗想了片刻,“有个地方,你一定想去。”
“什么地方?”
“花神地。”
盛颜瞪大了眼睛,火车来了,她被布诗拉着上了火车,心犹自激动的怦怦跳着,“能去吗?那可是花神的地方。”
“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偷偷去过一次,那里有许多花,百分之九十九我都不认识,但想来正适合你这种治疗者,我第一次看到你时,就想到了花神地。”
“你偷偷进去了?”盛颜眼中闪着惊讶和好奇的光芒,“那可是花神地啊,那里好像从来没有进过男人吧。”
“剑神空羽情不是进过吗?”布诗不屑地说。
“他不同,”盛颜摇摇头,“他是花神的夫婿,不算的。”
“什么夫婿,最多是露水夫妻,”布诗帮盛颜把花瓶在靠窗的台子上摆好,两人肩并肩坐下,“你说,是面对面坐显得亲热,还是肩并肩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