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晚上九点,
告别柳如烟,唐四方借着夜色敲离开新旺木材铺老板陈发吉的大门。
陈发吉听说是唐四方来访,气的脸色发青。
“示威没有这么个示威法。抢了我的人还要来羞辱我。告诉那个混混,老子不见!”
管家迟疑一下之后说道:
“唐四方说有银子送给老爷,我看他的样子很诚恳,应该是来赔礼道歉的。”
陈发吉看了一眼管家,一根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脑子飞速旋转。
片刻之后他开口了。
“带他去客厅等我,不用上茶招待。”
管家应允离开。
进门的时候,唐四方顺手塞给管家一个碎银子,约莫值300钱。
管家不用眼睛看,用手掂量就知道值多少。
本来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瞬间和颜悦色起来。
“唐爷请听在下一言。我家老爷对你挖墙脚的事情非常生气,严明不能给你上茶。唐爷可要小心应对。”
唐四方还没有说话,身旁的张一白说道:
“小心他奶奶个嘴,敢怠慢我大哥,老子连夜烧了他的木材铺。我大哥来看他已经给足他脸面,别给脸不要脸!”
张一白混迹在乞丐群里,说话一向如此。
管家见惯了同行之间的客套,猛然间听到如此直白的话,顿时额头冒出了汗珠。
“唐爷请,唐爷请。”
张一白的话他不敢应对,只能客气的请唐四方进客厅。
陈发吉的木材铺已经经营了两代。
传到这个时候,已经是武昌府数一数二的家具铺子。
很多达官贵人,小姐夫人的家具都是他一手经办。
所以,他的家业比医馆的房大夫大的多。
宅院的格局很大气,客厅里点了四盏红蜡烛,彰显着主人家的富贵。唐四方晚上也仅仅用两根蜡烛而已。
陈发吉是铁了心要唐四方难堪。
他在小妾屋里墨迹了半个时辰,这才在管家再次催促下,漫不经心的走过来。
“唐公子就等了,实在抱歉。外地来的伙计跟我谈收购木料的事情,怠慢你了。”
唐四方起身抱拳:
“陈老爷客气,是我深夜来访,冒昧才是。”
陈发吉三角眼冲着管家一瞪,大声呵斥道:
“不长眼的东西,怎么连茶都没有上!”
呵斥完之后,陈发吉笑着对唐四方说道:
“让唐公子见笑了,陈某御下不严,丢人之至,丢人之至。”
唐四方可不是甘心受气的主,他毫不客气的怼到:
“来之前我已经打听过了,贵府茶具一向紧缺。我本来还纳闷,贵府是大富之家,怎么会缺这点银子。
后来贵宝号的伙计告诉我,你老身体不济,又养着三个小妾,时常被小妾抱怨爽感不足,力不从心。为此您老经常摔杯子发泄闷气,贵夫人没办法把府上的茶具都藏起来了。
是不是这样?我看您老也五十有二了吧,小心身体,别在小妾的床上呜呼哀哉了。
啧啧啧,天桥茶楼那些说的又有题材可以叨叨半个月了。哈哈哈...”
“你....!”
陈发吉气的脸红脖子粗。
跟唐四方这种街头混混过招,他那套对付体面人的办法根本不管用,吃亏的只能是他自己。
陈发吉胸脯起伏几十下之后,这才缓了过来。
他总算明白了,唐四方是如何从杨升巡抚那里讹诈2000两银子的。
这件事只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面传播,开始大家喝茶听曲的时候还不相信,现在他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