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的触感不轻不重,但江偌半梦半醒被惊了一跳,整个人都跟着抖了抖,接着耳边听见陆淮深的声音,条件反射地睁开眼,思维却还迟滞,眼底有一丝迷茫,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
夜深露重,阴雨过后的大晴天里,万里无云,夜晚可见度也更高,能清晰地看见如墨的天际挂着繁星。
江偌的视线里,陆淮深就站在如梦似幻的星空下,身姿挺拔地立在她身旁,微锁着浓眉,目光是一如既往的倨傲冷清,像此刻的穹顶看起来那样遥不可及。
初夏带着凉意的风幽幽吹过,面试的缘故,江偌穿着及膝的衬裙,线条纤细的小腿裸露在外面,寒意从小腿蔓延至全身,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瞬间就清醒了。
身体上的困倦稍有减轻,精神上的疲惫在看见陆淮深的那一刻却加重,她无意识地叹息了一声。
陆淮深看着她困顿萎靡的小脸,冷哼着声道:“幕天席地,你倒是睡得安心。”
说完不等她接腔,转身就往屋里去了。
江偌刚才实在是困极,上半身靠着躺椅,腿还垂在外面就睡着了,结果现在动动腿,又酥又麻,使不上丝毫力气。
等她缓过劲儿来,踩着高跟鞋小跑跟在陆淮深后面进了门。
江偌拉上门,将脚从高跟鞋里解放出来,换上拖鞋,一边试着用商量的语气跟陆淮深说:“你以后能不能别改密码了?”
陆淮深没理她。
她又说:“反正结果都是一样,我现在多的就是毅力和时间,不到黄河心不死。可万一我在你家院子里出了什么事呢,类似于被心怀不轨的爬墙进来……”
江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妄图说服他。
陆淮深明显不在意,“你以为这里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江偌却不厌其烦,“那可不一定,万一你的邻居就是心理变.态的杀人狂或者强女干犯呢?”
陆淮深不为所动,将一把车钥匙掼进玄关处的钥匙盘里,随意道:“那正好替我解决了一个麻烦,省事。”
江偌脱下高跟鞋,与他的身高差一下子拉得更开了,她稍微软了语气说:“陆淮深,夜里露水重,你知不知道寒气入体对女人的影响很大。”
陆淮深毫不掩饰嘲讽意味,“你不是前句话才在表明态度,自诩有毅力和时间么?”
江偌看着他态度冷漠软硬不吃的样子,一腔怨怼无处发泄,只觉得心里累极,突然便失去了据理力争的谷欠望。
她动了动嘴唇,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客厅里灯光如昼,陆淮深忽然注意到她眼圈的青黑,脸色发白,一副精神委顿的模样,莫名心生躁意,在江偌一言不发从他身旁经过的时候,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
江偌也没看他,只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说了个字:“痛。”
陆淮深愣了下,眼神一动便撒开了手,江偌径直上了楼,安安静静的待在客卧里。
第二天一早起来,江偌明显感觉自己头重脚轻,浑身无力,去医院看乔惠的时候,顺便也给自己买了感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