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的身型矫健,气息磅礴,电光火石之间,拳头已经与少年的头顶近在咫尺了。一只亮澄澄的铁拳带着愤怒的拳意,夹杂着浓浓的血腥气息,如瀑布般的飞流直下,拳头快速袭向头顶死穴,沉重无比。
死亡的阴影快速笼罩在了黑衣少年的身上。
“这……这哪是族比,简直就是要命啊。”族比监事知道即将大祸临头,竟然慌忙将自己的右手甩开那胜利者的左手,三步并作两步远离这是非之地。一边往擂台下跑还一边一步三回头地看看身后,这貌似是一个人的心理习惯,一种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的体现。
再起的波澜让台下早已唏嘘一片,本以为已经结束的一场神奇的族比又再度出现了意外。最终是残影成功地让擂台上留下满地的脑浆血水碎骨等红白之物?抑或是残影的飞灰湮灭?
总之这在外人看来,今年的叶家族比与任何时候的都大大地不同了,不是因为玖公主等皇室成员的屈驾光临,也不是因为各地豪门前来讨扰,更不是所谓的气派宏大了,而是出现了今日这叹为观止的族比奇观之下的那太过惨烈的较量。虽说以前的族比也有因为没有点到即止,出手过重导致重伤不治的事例发生,但那毕竟只是少数,而且也并非从主观意志出发一定要造成那样的结局。这一次却与众不同,就是直接地要人命,无论是用什么样的方法,哪怕偷袭这种下三滥在族比中非常不耻的卑劣行为。但更为奇怪的是,今年的族比也没有治安队伍对过份事件的及时阻止,或者他们在等待某个在场高人的出手,然而现实却告诉大家,没有可能了。
要说有,那也是其他场次一定有这些保障,而唯独这场是个没有的例外,那些所谓的现场治安队伍,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完全成了一副摆设。
这些所有的疑惑想法,当然对熟知叶家情形的青州人来说,自然知道这是易主的权力斗争所引发的你死我活,不足为奇,只单单感兴趣这场族比给他们带来的奇观之后所引发的各种奇思妙想罢了。原来,叶家还藏着这样的人物,普通的功法居然能被玩出个惊天动地?泣鬼神。
但是,对于那些其他地方远道而来的豪门望族们的代表们就不太了解这些了,虽然惊叹于那些奇怪功法和从未见过的异象,可更多的是心中产生的诸多疑惑。有的人甚至都搞不清楚这对战双方究竟是谁?在家族中处于什么位置?又有什么关系?有的人也只好抱怨一句:“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九州大陆,无边无际。虽然是个以武为尊的世界,但也有着属于自己的一些规矩。比如个人对家族的忠,同袍之间的友爱协作,尤其在集体猎兽时候处处体现团结的魅力。因此在这个大陆,任何家族的族比,虽说重在较出高下,比出长短,但要置人死地的做法,终究是有些过份了。表面不反对但是心下却还是有些许这样的想法,毕竟是一个小小的族比,同宗同族的,没有必要,也不至于。
不过,想归想,念归念,也没有人会真的会跳出来说一说。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自身强大才是硬道理。
于是乎,大多数人接着带着各自的好奇心,继续充当着看客。因为对很多人来说,这是感受非常奇特的一天,恍如每个人都正在享受着奇遇。对比着往常那些百无聊赖,今天的际遇还真是聊以**的一剂良药。
从监事没心肝地跑开的时候,众人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是心跳到了嗓子眼上,一个个争先恐后推推搡搡地,想把看台上的景象看得更分明一些。在此时刻,这些豪门望族的代表们,也是把该有的规矩都抛诸脑后,管不得那些门面了,一个个如同那些围观群架的山野村夫一般,丝毫没了修养。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这样推来推去,真没劲。”墨灵儿撇着嘴,一副极度不高兴的模样说道,看上去却更加惹人怜爱。那些皇室成员一个个倒是威严肃穆,没有一个敢轻举妄动,乱了章法。
也不知道墨灵儿为何会无端生气,或许因为这个意外也让他心急火燎,莫名产生了一些烦躁。
但这些心事已经被莫小玖一眼看穿,在神识中下达给卫队首领驱逐几个无知豪门公子之后,缓缓回过神来,对灵儿幽幽地道:“妹妹无须心急,你不是总说,好人有好报,吉人自有天相么?”
墨灵儿听罢,脸上渐渐泛起了红晕,只是紧张地看着前方擂台上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对于姐姐这种无微不至的体察,墨灵儿只是轻轻地“嗯”了两声,用一种近乎沉默的方式应付过去。毕竟,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看穿,那是一种极其不好受的感觉。对于面前这个姐姐,她也是又爱又恨又怕,有时候,觉得与她亲如姐妹,但有时候呢,又会与她形同陌路一般。总感觉她的城府,甚至超过了太子与父皇。不过她也明白,这个姐姐,终归是要维护皇权的统治,有些事情也许也是处于这样的位置生于皇家而不得已而为之的。逐步成了这种冷若冰霜,令外人害怕的心性,也不是她一个人所造成的。她,始终深得父皇的喜爱。
对于自己,这个最小的公主,在父皇眼里始终是个天生善良单纯,需要人关照保护的对象。
叶白也瞧见了莫小玖那些小动作,但没有说一句话,因为她是皇家,即使是在叶家的族比大会上,她也是最大,她要怎么做,白公子也只会照做,甚至是为她善后。
与此同时,台上却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声音,像是拳头击碎外物的响声。
人们的心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上:“那个黑衣少年怕是凶多吉少了呀。”
“这家伙怎么不会闪?”
“也许是因为太快了,又是偷袭吧。”一个看客淡淡地说道,神态倨傲之下,貌似对偷袭这种事情嗤之以鼻。
这一拳势大力沉,尘土飞杨间,让人看得并不十分分明各人只是妄自猜测议论一番。
只有那看台上的白公子,睁大了眼睛,似乎看清了一切。玄妙化境之功已然让他可以祛除一切眼障,一目千里之下,看得通通透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