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球儿去灵堂跪拜了一番,哭的稀里哗啦,撼天动地,远远隔着好几个府邸都能听天白球儿惨痛的哭声。
叶深断言,白球儿的父亲死了他都不带这么哭的。
相对于叶深三天三夜不吃饭,白球儿倒是更像一个尽孝的儿子。
出了灵堂,白球儿还两眼带泪,一脸怨妇的样子,叶深走到白球儿身边摸了一番,从白球儿的口袋中摸出一块女儿肚兜。
叶深拿着肚兜给白球儿擦了擦眼泪,道:“得了,你这儿子当的比我到位。”
白球儿拿着淡淡香气的肚兜儿擦了擦自己的鼻涕,一脸悲伤道:“殿下您以后可得保重身体啊。”
叶深撇了一眼白球儿,一脚踢在白球儿肥硕的屁股上道:“废话多。”
以前白球儿每每来王府都是下午听戏曲晚上逛窑子,只是今天倒是不合时宜,白球儿见状倒也不敢造次,默默的走在叶深旁边,顺便偷偷的将肚兜收了起来。
中午简单的吃过午饭后白球儿便起身告辞,他倒也不敢多留,现在叶深殿下心情不佳,楚国国宝凤珠都未曾让叶深夸赞一番白球儿。
白球儿想了想夺宝那天,三千死侍狂攻双峰山,三千人啊,足足斩杀楚国遗孀七千,老弱病残一一被杀,自己这边也损失的七七八八了,这凤珠得来实属不易。
默默的看了一眼叶深,白球儿便带着自家的死侍从王府中走了出去。
走了半晌,白球儿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一家驿站,驿站前足足有一千铁骑在等候。
带头的人身披甲胄,浓眉大眼,跨坐在一匹汗血宝马上。
那人见到白球儿一行人立马跳下马,快步跑到白球儿面前单膝跪地朗声道:
“恭迎公子。”
白球儿神色冷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径直跳上宝马,双脚一踢,宝马慢悠悠的朝着西南方走去。
浓眉大汉看着旁边衣着朴素的汉子低声道:“陈都督,您辛苦了。”
唤作陈都督的人摆了摆手道:“无妨,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三千人强攻双峰山,楚国七千遗孀死命抵抗,若不是咱北荒人悍马悍卒,只怕是早就被当了双峰山的肥料。”
浓眉大汉由衷赞叹道:“都督三千人强攻七千,还是由下而上,这魄力您当之无愧是大都督啊。”
陈都督嘴角翘起,淡淡道:“不是我有魄力,而是咱们的公子有魄力,用一万人的命换世子殿下一个开心。”
小雪下了好几天,北荒的冬天来了就不会走,这场雪不知道飘飘洒洒要下多少天。
老王裹着一个破狗皮裘衣,腰间挎着一个酒壶,一笑脸上菊花自然绽放。
世子殿下站在老王对面,他牵着一匹瘦弱的小马驹,是那种一看上去就没人要的玩意。
“老王你真要去给我寻天下第一剑?”叶深看着这个头发蓬松一剑击败九白毛的糟老头子。
“嘿嘿,答应你的哪能忘记呀。”老王拍了拍叶深肩膀上的雪花嘿嘿一笑道。
“那老王你何时回来?”
“那咱不知道呢,剑宗离这里可远了捏。”
“嗯,那一时半会走不到呢。”
叶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下巴光秃秃的,倒是老王的下巴很多胡子,连七八糟像杂草。
“是啊,那啥,殿下就不送了,老王我自己走得动。”老王嘿嘿一笑道。
“行,这匹小马叫小黄,你牵着。”叶深目光闪动道。
老王嗯了一声,扭扭捏捏像个小媳妇,他搓了搓手,却不知道说什么。
叶深见状哈哈一笑道:“瞧,小黄的背上有上好的黄花酒,都是咱王府珍藏了几十年的好酒,外面可没得卖。”
老王闻言嘿嘿一笑,脸瞬间红了,他道:“还是咱小王爷懂我。”
说罢老王顺手牵过了叶深手中的小黄,接着老王扣了扣头,道:
“殿下你抽个时间练练剑,我看你根子骨挺不错。”
叶深点头,道:“我挺适合吗?”
老王扣了扣鼻孔,扬天道:“比咱年轻的时候要好那么一点点。”
叶深笑道:“这么夸我,我还真的得好好学学了。”
老王嘿嘿一笑,然后牵着小黄朝着东南方向走去,北荒之大,大过四州。这一走不知道老王要走多久才能到剑宗。
叶深给的瘦弱的小马驹看样子并不怎么样,但是耐性很好,虽然不是什么适合驰骋沙场的战马,亦不是健壮的野马,只是耐性好罢了。
叶深知道,老王一路上难免寂寞,若没有一个说话的东西到也显得太孤单了,而且好马配好鞍,老王的形象显然不是一个能牵着汗血宝马的人,何况以老王的脚力宝马也算不上什么。
像老王这样的高手缺的不是宝马,而是一个能说话解闷的好马,叶深给的这匹小黄却恰恰如此。
在小黄的背袋里面叶深放了不少碎银子,十万的银票一张没有,叶深很明白一个道理,出门在外坚决不能露财。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雪已经淹没了半个长靴,这回叶深才收回目光,老王早已消失在漫天白雪之中,好似从未来过一般。
一声叹息,叶深知道下一次见到老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南山剑宗可是天下有名的大门派,老王就这么孑然一身的牵着小黄去剑宗给北荒的小王爷寻那天下第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