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元离隐讲的那些繁琐规矩,已不知过去了多少个时辰。
穆禾只觉头疼欲裂,却也佩服元离隐这一番絮叨,竟连口水也不用喝。
天色见晚,离了东暖阁,穆禾只觉腹中饥饿难耐,便立即向膳房赶去。
可到了膳房之时,却已过了用膳的时辰,他见眼前一片狼藉,仅剩三两苦修弟子正收拾着食物残渣。他摇头,只叹自己倒霉。
午膳本就未食,晚膳也未赶上,山中不比在山下自在,还能打些野味充饥。
如今这般,想来是要饿上一夜了。
穆禾一路又返回了东暖阁自己所居的功房内,一推门,见元勿身子朝下躺在床上,裸露着臀部,上面撒着白色的药粉,想来是止痛用的。
他抬头看了眼穆禾,翻了一记白眼,将头撇向一旁,嘴里没好气的嘟囔了几句,也没说什么好话。
在元离隐那磨了一天的性子,又一日未进食,穆禾也懒得搭理他,他弓着身子,懒洋洋的走到了自己的床铺边,一头栽进了被褥里。
他刚躺下,房门却又被推开。
元礼一手捧着吃食,一手捧着弟子服走了进来,见穆禾已躺在榻上,开口唤其名,道:“师弟这么早就从离隐师兄那回来了?我原以为要折腾到半夜里去。”
元礼见穆禾头埋在被褥里,也不搭理他,想来应是累坏了。
于是忙走上前,将弟子服放到一旁,递了窝头与一些发干的榨菜给穆禾。
穆禾将头缓缓从被褥中抬起,见了吃食,目中带光,忙向元礼道了谢,接过窝头送入口中。
元礼见他吃的狼吞虎咽,起身至桌旁倒了一盏温水,又递到穆禾手中:“你慢些,仔细噎着。等下吃完,试试为你新制的弟子服,看合不合身。”
穆禾点头道谢,仍狼吞虎咽着,同躺在榻上的元勿见此状面露鄙夷,闷哼一声道:“你这吃相与那山猪有何异?你可得留神着别被噎死,没得让掌门怪罪,说是我们给你投了毒。”
“不劳元勿师兄费心了。”穆禾饮了口水,接着打趣说道:“你还是顾着点你自己的屁股吧。”
“你......”元勿本就将受杖责一事怪罪在了穆禾身上,现下夙尘元齐失势,他素日里仗着二人撑腰,为非作歹的事也并未少干,如今事发,那二人一人被废逐一人重伤养在派里,平日里受了他欺负的弟子现下都等着看他笑话。
如今又被穆禾言语羞辱,他心中自是恶气难消。
见穆禾仍吃的津津有味,与元礼有说有笑,元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运力,将内力集聚指尖,指向穆禾手中吃食。
指风掠过,穆禾只觉手掌一痛,吃不住劲松了手,将吃食打翻了一地。
穆禾与元礼停了攀谈,一并看向躺在榻上的元勿,可元勿却一副沾沾自喜模样,见二人瞪眼看向自己,又咯了一口痰故意吐在了吃食上,而后冲穆禾挑眉一笑道:“元宇师弟可莫要怪罪,我这受了伤,不便出去练功,掌门又吩咐不可懈怠懒散,便只好在房内将就将就了。没承想浪费了你的吃食,真是罪过。”
“你......你分明就是故意的!”穆禾握拳,怒气满面冲向元勿,却被元礼一把拉住。
以前元勿对元礼就多有欺辱,元礼自是看不惯他这般行事,可碍于穆禾才入门,闹出什么事来他定是要吃亏,这才出手阻止。
“师弟无需跟他计较。”元礼看了眼元勿裸露在外的屁股,而后冲着穆禾挤眉笑道:“他如今屁股都开了花了,也算得上是半个废人了。我等修真之人,自当扶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