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亥时三刻(下午9点左右)刚刚还在跟众人说说笑笑的吴重阳忽的头有点晕,身形摇摇晃晃起来,吴阎见了赶紧上前扶住吴重阳,让他平躺在床上。
屋内众人一阵骚乱,吴重阳呼吸开始变得极其费力且微弱,脉搏极其弱。不久他全身肌肉松弛,面颜发亮,口角发黑,鼻子肌肉松弛而歪斜。
到了这会儿吴重阳说话也断断续续了,眼神紧紧的盯着吴阎,用细微的声音的念着“阿明,阿明”
众人见吴重阳要断气了,连忙将他移入厅堂。吴家人盛上了一碗饺子,吴氏族长亲自在碗里舀了一个饺子,放在吴重阳嘴中,这是怕他在路上饿。
此时,屋内众人都没有看到房间中出现了二道身影,二道身影出现的时候吴重阳就发现了,两滴老泪从他内眼角挤出,笑了笑,朝他们招了招手,手随后重重落下,慢慢闭上了双眼,结束在阳间多灾多难的一生。
“爷爷,老太爷,师公。。”,哀号声哭泣声,此起彼伏响起。此时,哪怕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的叔伯们也开始痛哭流涕,留下了灼热的泪水。
吴家大族长虽然说也非常的伤心,但是也没有忘记他的本份,赶紧安排吴家人带上锅钵到东河,丢下就准备好的冥币“买”回水。然后吴阎大伯用这水为吴重阳举行沐浴礼。接着为他理发整容,并脱去身上衣服,换上寿衣。
其他吴家人也赶紧下去换衣服,男的着双数长衣,女的着单数衣裙。俱是黑鞋白袜,手执手巾、扇子。
沐浴完身体之后,族长在吴重阳身上盖上天地被(即盖棺被),红布面在上,白布面在下。棺被遮面,俗谓死人似虎不让惊吓活人。其实,担心其家属睹人伤情,过分伤心也是一大原因。
在吴重阳脚尾摆一盏豆油灯,叫做“脚尾灯”。“脚尾灯”据说可以在地府给死者照明引路,所以千万不可吹灭。灯旁再置饭一碗,称为“冥饭”,以供吴重阳在阴间享用。
随后,由族长持白灯笼带领吴家男性子孙穿孝服到地头神庙报死。吴重阳三个儿子已死,便由吴阎大伯手扶木盘,盘中放着吴重阳的年庚帖、乌糖、麻丝、香火等物,到庙。
族长上香后取出年庚帖,对着神像报道,“生从地头来,死从地头去,时辰念给老爷知。”
接着念出吴重阳生卒年月日辰,享寿多少岁。庙祝依所报享寿数敲钟,一岁一响,每敲一响,钟响百下。
吴阎大伯抽出麻丝一条,凑成一束,系于神座,并送香油钱与庙祝。
族长将吴重阳年庚帖扔到铜鼎焚化后,族长领子孙绕道回门。
报地头后便去买水。吴家子孙与报地头装束同样,仍由族长引路,大伯端水瓶,瓶插榕树枝。,右臂挂一竹箍,到河边焚香烧纸毕,将竹箍置水面,水瓶放在竹箍内汲水带回,又另路而回。回到灵堂,用仙草醮水洒于吴重阳脸上,水瓶置死者身边,给他在阴间路上之用。
上百道士盘坐于厅中,唱诵一夜。
日头刚起,长达百米的功德棚也已经搭好,村中长者写了讣告,吴家长辈负责到各亲戚、朋友家报丧,在接到讣告后,亲朋送来众多的挽联、轴幅、纸镪等祭悼吴重阳,称为纸仪。
近代以来,多改送银两、纸币,帮助丧家办理丧事。钱额多少不拘,惟应单数,不能双数。丧家对纸仪均全收后回礼,回礼物品也均单数,有布疋、面巾、糖果等,吴家较隆重为远方来者,亲戚们,备好了宴席,宴请众人,过程持续了六天。
同时进行的还有做功德,为吴重阳亡魂进行超度仪式,在宽敞地方“设厂”(搭棚)举行,请佛教僧尼超度。
吴家的这场超度仪式,可是让村中的众人瞠目结舌,只见功德棚的一头,九十九名道士皆穿天仙洞衣(道教进行隆重仪式的服装),盘坐棚中,齐诵《度人经》。一个道士在棚中处置香案前,持剑上下挥舞,那剑花刺得真真的好看,这一个道士自然是玄一。
功德棚的另外一头,有僧尼十几人,在诵灵牌前唱诵佛经、法曲宣扬孝道和轮回报应思想。礼血盆、撒花、走贡、走五方、沐浴、追荐,所唱经及演奏乐曲用正宗经、佛曲,由善社及民间组合的功德班用潮语,除唱诵佛曲外,还唱诵了大量潮语歌和演奏潮州弦诗曲乐,如《百花名》、《百戏歌》、《廿四孝歌》、《十月怀胎歌》、《目莲救母歌》等。
这场面不用想是相当的宏大,到了第七天出殡那一天,来了得有数千人,排起了一条长龙。
队伍前头,依次排着挽联,灵车,之后就是吴重阳的棺椁,送丧排在这些后面,吴阎大伯穿着麻布制成的孝服,无缝边,头戴“笋壳”同样用麻布制成,双手扶着灵位坐在最前头。其他亲属或友人也按规矩穿上好自己的服装跟在后面
吴阎作为第四代的子孙身着麻衣带蓝色长帽走在队伍中。
送葬队伍敲锣打鼓在村中走了一圈,回了原地,上酒席答谢亲朋,一场隆重的送葬仪式就这样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