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我从梦里惊醒,眼睛还不适应周围的光线一片模糊,脑袋里的画面却异常清晰,大叔全身流血化为灰烬的样子让我呼吸声越来越粗重,心脏如同被人撕裂一般。我蜷缩起来试图缓解疼痛,汗珠从额头滑到眼睑,浸进了我的眼睛里,火辣辣地疼。
“雨!”翠子拎了盒子从外面进来,看见我不适的样子忙揽着我问我哪里疼。
“心……脏。”唔,我要喘不过气了。
“好你别动马上就不疼了。”翠子把手放在我的胸口上,不断给我送灵力,我渐渐感到疼痛在退散,全身放松下来。
翠子见我安静下来把我放下,替我擦去汗水。我脑中有一段时间的空白眼神涣散,盯着房顶看了很久才明白我这是回到了家中。
我抓住翠子的手问:“大叔呢?他怎么样了?!”
翠子避而不答:“你的心脏受了很严重的伤,你现在很虚弱需要休息,乖,先躺下。”
“你先告诉我大叔在哪里,他是不是,是不是……”其实我心里要有了答案,但一想到它是真的,我觉得全身又开始痛,一个字也不能说出来。我急需翠子告诉我大叔也被救下来了,他就在某处疗伤。
“看你嘴唇又泛白了,你别用力别激动。”翠子摁住我想让我躺好。
“你别扯其它的!”我挥开她扶着我的手,翠子被我打愣住了。我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恶劣想道歉她就起身了。我懊悔地伸手去拉住她,但是手臂一动就扯动了心口,我只能看她走到柜子那边去。
她找出一套带血的衣服给我,“我们只在现场找到这个。”
我认得它这是大叔最后穿的衣服,连尸身都没留下吗?那我刚才的梦是真的,大叔真的死了,已经死了……我抱着衣服哑声哭泣,像有人掐住了喉咙,所有的悲伤无助都在堵在里面最后爆发,只剩下了声嘶力竭。
再次醒来是黑夜,我也许晕了很久但眼皮依然很沉,我转过头透过昏黄的灯光看见桌子上有一个食盒,应该是阿宿来看过我了,这个家伙,说好的每天给我做好吃的结果半路全给了人见西由,现在才想起我。再旁边是翠子拿着针线在帮我缝补衣服,我想起自己说过的混账话,对她说:
“抱歉……”
翠子听到我的声音放下手中的活,秒懂我的意思,“我都明白。”也许她曾经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所以她懂我的感受并且包容我的坏脾气、宽容我。听到她的回答我安心地睡下去。
“叽叽喳喳……”
窗外小鸟欢快的叫声把我唤醒,我先是转动几下眼珠才睁开眼睛,眼角和眼睫毛上粘了已经硬化的眼屎,我把它们清理干净才起身。
“翠子?”我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应,看来是出去了。大叔的衣服重新被叠好放在了柜子上,只是望着它我都觉得窒息。我攥紧衣服决定去大叔家看看。
“你醒了?”幻从窗户框上爬进来跳到我身上,“好点没有?”
“嗯,你们去哪儿了?”
“处理妖怪危害村庄的事。最近妖怪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个出来作妖,我们都忙不过来了。”
“全都去了?”
“还有几个留下来保护村子,以防妖怪偷袭。”
“那你怎么回来了?”
“翠子说你差不多该醒了让我回来照顾你。”幻看到我怀里的衣服,别扭了一下接着说,“你别太难过,人总是要死的,反正他比你大那么多,肯定比你先死,现在死说不定还好一些。”
e......我知道它是想安慰我,但措辞有点惊人。听完我还消化了一下,它以为我还沉浸在悲伤当中,又想开口说什么被我拦住了。
“我没事你不用再说了。”我怕它说多了以为是来找茬的。
“真的?”幻显然不信。
“真的。”我坦然地让它观察。到现在了我还能怎么样,只有往前走变得更加强大,保护自己保护别人。
“那你先收拾收拾自己,脸白得跟鬼一样吓人。”
我摸摸脸,什么样子都无所谓了。“我出去一趟。”
幻听到我说的话警戒起来,“你去哪里?”
“我去大叔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