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强烈的白光袭来,江雪儿浑身剧痛,等她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很破旧类似柴房的地方,正四处打量时。
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一阵寒风吹进来,她冷得缩在地上,一个劲的发抖,难道是被蔺竺扔在这的?她死盯着那门,希望进来的是那个人。
一个身材宽胖,面相尖酸的老妇哼笑着走进来,她见江雪儿模样,跟旁边人说:“都五六天了,这丫头还是那么不识相吗?”
一个壮汉色眯眯地看着江雪儿回答:“是呢,不行让我先将她······,然后就扔到船上去挣钱就是。”
“呸”那尖酸老妇道,“你想得倒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货色,能轮得到你?”说着她走近江雪儿,一副要吃人样子。
江雪儿见她走近,当下急得想要立马跳起一脚踢去,谁知却发现浑身上下被绳子紧紧绑着,想开口问,嘴上只传来被巾帕塞着讲不出话的“呜呜”声。
她瞪大眼睛,愤怒地看着那老妇,那老妇嗤笑了一声,走上前抬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一下,又用手捏她的腰身,江雪儿不知她在做什么,心想难不成这是什么妖怪要吃她?
当即跳弹起来把那老妇撞倒在一边,也不顾那大汉惊讶的样子,蹦跳出了门。
才将出门,江雪儿发现天上悬着一轮大大的太阳,那光线射得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异界哪来的太阳?
“不对,这里不是异界!这是哪里?人界?!”
她环顾四周,身前是一个小院子,里面有几个穿着装扮都是露肩抹胸再披着一件薄纱做外衣的女子,个个粉妆浓抹、香气袭人,有的坐在台上里弹琴、有的则卧在旁边的男人身上,看得江雪儿心里冒出“酒池肉林”四个字。
那些人被她突然跳出惊到,此时个个都呆望着她,男人们看到江雪儿眼睛都直了,身旁的伴酒姑娘见了,气得对着江雪儿怒目而视。
江雪儿懵在那里,这一目了然不就是妓院吗?
后面传来一声怒喊:“你这个小蹄子,还敢跑,快来人将她捉住拖进来!”这时不知从哪里又冒出几个壮汉,一把抓住江雪儿,将她拖回了之前的柴房,江雪儿呆愣着任他们拖行,满脑子只思考着究竟身处何地的问题。
按那黑暗中的巍山罪人之魂说的,要报仇就跳进这里,那这里应该是异界呀?难道是出错了吗?
刚才那轮太阳绝对是真的,现在身上都还在暖暖的,这里每个人的穿着打扮也与异界不同,难道真是在人界?看这模样还是在唐代?!比她的时代还要早一千年以上!
江雪儿迅速思考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莫不是那缕魂魄在逗自己开心?
正想得入神,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只觉半边脸就变得又辣又痛,她才想起现在的处境,无语地看着眼前的老妇。
那老妇见她的眼神嗤笑道:“你以为你能蹦多远?还不是跑到门口就被捉回来了,你给我就老老实实呆在这吧,你爹娘将你卖来给你弟弟娶媳妇,你回家还不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就乖乖跟我在这里赚钱,才不会浪费你这模样不是!”看似谆谆教诲实则是吓唬她。
看来她投身到了一个可怜的小姑娘身上,还是爹不疼妈不爱的那种,居然还被亲爹娘卖到了青楼!所以,她这是穿越到唐代做一个妓女来了?!天呐,早知道,就不报仇了!!
得想办法逃跑,现在不能硬碰硬,于是江雪儿眼珠一转,装作可怜的样子,嘴巴“唔”了几下,那老妇会意,将她嘴中的帕子扯了出来。
她乖巧地说:“大娘,我不大记得之前的事情了,我会乖乖听你话的。”
那老妇一听,惊道:“你这是真不记得了啊?”说完想起之前她是被她爹打晕了送来的,醒来后倔得五六天都不吃不喝,现在突然变乖了,居然还失忆了,不过这也是好事,这样才能为她所用。
老妇温柔道:“可怜的姑娘,你今年十六岁,老是老了些,不过你的貌相很好,只要乖乖听我的话,保你过得比以前好一万倍。”
江雪儿明白这副身子还是很有用的,不再说话,作出低眉顺眼的样子。
老妇以为她想明白了,笑道:“你模样虽好,可惜年岁太大了些,你就在我这【从妍院】好好以色侍人吧,我先将你打扮好,过些时日就把你卖个好价钱。”心想终于找到块好料子了,得好好赚一笔。
江雪儿才不管她要卖什么,总之在那之前逃出去不就行了,打定了主意后点点头说:“大娘,我之前是犯浑,现在我想通了,既然我爹娘卖了我,我也无家可归了,只能投靠大娘,你先帮我把绳子解了吧,我一定会乖乖的!”
听到她说想通了,老妇高兴不已,心想先让她吃点甜头,以后再慢慢收拾,于是亲手上前给她解开了绳子,然后又亲昵地领着江雪儿往外走。
刚走出去没两步,那老妇就对着院子众人喊:“各位郎君,可看清了啊,这是我们【从妍院】新来的雏子,这貌相可是连中曲、南曲都无人可比的啊,她的初夜价高者得,起拍价是两百两,过几日便开拍,先来先得啊。”
江雪儿被她推到身前,展示给那些男人看,那些男人起初见这姑娘一副瘦小的样子,本没有兴趣,又见她肤如凝脂、身段婀娜,仿佛是一块砧板上的好肉,个个垂涎欲滴起来。
有人对老妇道:“珍娘,你这雏子貌相倒是不错,只是这价格竞和中曲、南曲的一样高,没搞错吧?”
珍娘叉起腰,怒道:“你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货色?你倒是想价格低些,我看啊低到二两你都付不起,就给我老老实实在一边喝酒吧!”说完哄堂大笑,那说话的人也不敢接话。
珍娘随之带着江雪儿往楼上走去,江雪儿四处打量了下,这个【从妍院】并不是很大,一个圆形的院子落在中间,四周都是围起而建的阁楼,那院中间有一个从水中起来的高台,然后上面就有几个异域打扮的姑娘在跳舞或是弹奏,高台四周就是那些香粉客和妓女坐着吃喝玩乐的地方,人人席地而坐、面前摆着一个小桌,上面置着些吃食酒水,四周楼阁上坠下随风飘舞的纱幔,倒有那么几分风雅,只是相比起中曲、南曲的院子却是逊色了许多。
珍娘看见江雪儿上下打量,说:“你可别瞧不起咱这院子,本来连我们北曲的院子都不稀得要你,那中曲、南曲你更别想了,老老实实待着才是正经。别让我知道你打什么心思,小心你的皮!”
江雪儿管她说些什么北、中、南曲的,满心都是怎么找出逃跑的路线,于是装作怯弱的样子,不再说话。
珍娘将她带进了一个房间,里面四处堆放着些衣物、脂粉,看来是个给姑娘们化妆打扮的场所,里面站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姑娘,那姑娘站在一边,见老妇带着江雪儿进去慌忙躲闪,珍娘见了骂道:“你看到我你怕什么?成天穿得一身白,你家死人了?”
说着拿起桌上的一把梳子向那姑娘砸去,正好砸在她眼眉上,流出血来,只见她也不反抗,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任那珍娘打骂。
江雪儿心中不平,想要上前去劝解,谁知却突然瞥到镜中的自己,顿时惊得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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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中、南曲是由差到好的“妓所”聚集地,中只取一个大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