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敢父子到达相府时,那里已成废墟。
里院仍有火苗在烧,禁军在扑火,但,一切已无济于事。
一场大火,烧毁了整座相府,也遮盖掉许多血腥。秦敢看得心痛,亲自去问此事的来龙去脉。来之前,他没想到这场火灾会这么严重,以为只是府里人不小心碰落烛火,点着易物。而禁军及时来救,损失不过尔尔。
谁料,这竟是毁灭性的一场灾难,可见纵火之人不仅故意,还前前后后到处都点了。
禁军队长见秦将军亲自来过问,赶忙跪下回话,将这里的情形一五一十汇报。
“什么,相府上下一百三十余口,全部被杀?!”
秦敢震惊之余,也奇怪为何这么惨烈的案子居然没人及早发现,等禁军到来时已是血流成河,遍地尸首,火吞全院。
队长沉痛地说:“秦将军,我等本在搜查一袖牵,看到相府有火光便即刻赶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秦敢道:“唔,此案是何人所为,可有头绪?”
队长答:“杀人狠毒,一刀毙命,连四岁的幼儿也不放过。若无深仇大恨,怎会如此?张大人怀疑是一袖牵所为,且有帮凶。”
“一袖牵?”秦良澍一惊,“莫非,我遇到的跳墙女子真是她?唉,怪我大意了!父亲,若我当时捉住她,或许就不会有此惨案。”
秦敢却怀疑地说:“你遇到的若真是一袖牵,只怕你的小命也没了。你的武功,对付几个小混混还行,在她面前能接住一招就不错了。”
秦良澍倍感打击,心里对一袖牵恨意更浓。看到相府变成如此惨状,他着实心痛不已。想着那一百多条人命就这样惨死贼人之手,他忍不住湿了眼眶,激动得发抖,恨不能此刻就将其诛杀!与许卿柔的婚约虽然取消,可相爷也是个爱国爱民,令人敬重的好人,他家遭受如此重劫,实在是国之不幸!
“那,张大人呢?”秦敢看看人群中,不见张汝峰,“可有人处理后事,有无活口?”
队长叹道:“府内遇难之人已全数搬出,共一百三十余人。不知那些家人仆役可有遗漏或不在府中的,只是,不见了二小姐。”
秦敢奇怪地说:“二小姐不见了?不好,定是被贼人掳去!”
秦良澍紧张地说:“父亲,快派人去找!”
秦敢当然要帮这个忙,可身边没有人可吩咐,得回府再说。
他正想进去看看,就听有人喊道:“皇上驾到!七王爷驾到!”
一瞬间,所有人纷纷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皇上暄梐和七王爷暄襌从马车上下来,那浓浓的烟火味呛得两人忍不住咳嗽。
“平身吧。”暄梐连咳几声后说。
众人谢恩起来,退在一旁。有人这辈子都没见过皇上,此刻见暄梐圣驾亲临,忍不住涌上前来想要看个究竟。但禁军怕他们扰了圣驾,围起圈来不让靠近。
龙袍轻摆,龙靴踏在废墟上发出声响,倒像是怨魂在凄惨地哭泣,令暄梐的心阵阵揪痛。登基以来,这是第一次发生这么惨的灭门案,而且还是丞相一家被杀。这件案子若不查个水落石出,他怎么向天下人交代,又怎对得起惨死的丞相一家!
“呜呜呜……”一阵无力沙哑的哭声传来,暄梐不禁皱起眉头。
转身看去,禁军已将一白面生带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