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星阑早早的钻进被窝里睡着觉,凝安走到床的另一边准备要关上窗户却被她制止了,说是到时候自己会关的,现在想要看看外面的夜景,凝安也不多想就心疼的掐了一下星阑的脸蛋就离开了寝殿。
听着院子里恢复了平静,星阑悄悄的将用布缝制住的夜明珠放到床边,果不其然,还没一刻钟一道黑影便跳进窗户站在床边,星阑连忙坐起来调皮的将裹着布的珠子递到赫连泽眼前。一边拿着在赫连泽眼前晃动着,一边说道:“呶,你送给我的珠子在这里,我害怕将它摔碎就用布缝住了。”
星阑还在滔滔不绝的解释着,她丝毫不知道那夜她喝醉酒后发的酒疯将内心的话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赫连泽只是带着笑意的坐在床边将还在喋喋不休的女孩搂在怀里,柔声道:“那敢情好,你这些日子有没有被梦魇?”
星阑舒服的靠在赫连泽怀里,手里把玩着珠子摇头道:“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梦什么魇?我现在是吃好喝好玩好睡好,只是我想见见小红,二哥你知道它在哪里吗?”
“小红?”赫连泽起先是疑惑,很快就释然道:“原来碎叶城寄来的那些骨灰是小红的,你放心,它还在祠堂里供着,这也是权宜之计。”
原来那些岩浆是真的,只是为何只有蠢蠢和自己才会穿过那层岩浆?小红跟了自己整整五年一个月零二天,只希望小红在世界的另一边快快乐乐的生活,不要在遇到像自己这样没什么责任心的朋友。
“二哥,要不我们将关系告诉义父义母他们,免得他们又得给你找妻子,到时候我真的是左右不是人了。”
“不能告诉母后!”赫连泽突然低吼道,星阑觉得奇怪,就转过头看到二哥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赫连泽发觉到了自己的异常,眼睛闪烁着再一次将星阑抱紧,下巴抵在星阑的肩膀上一言不发。星阑是个明白人,也不多问,就这样安静的靠在赫连泽怀里,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翌日,星阑走到赫连家族的祠堂,将小红的骨灰抱了出来和凝安一同坐上马车前往郊外的战马冢,这个冢是赫连家的老祖宗为和自己征战多年的战马找的一块风水宝地,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临江封国历来专用的战马冢地。
多半个时辰之后才到达战马冢,看着周围早已枯黄的草场,星阑接过凝安捧着的小红,用一根绸带仔细的在盒子上打上结,低声念叨:“小红,这下你终于可以入土为安了,我给你系了你最爱的花结,你到那里去一定要彻底忘了我,忘了这个将你活生生推入火坑的罪人,在那边做一匹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小母马,等时间到了,遇到了你的另一半,幸幸福福的生活在一起,生下来你们的孩子,将这一世未填补的遗憾全都补回来,听到了吗?”
说着说着,星阑便止不住自己哭泣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将小红放到墓穴里,直到将挖出来的最后一抔黄土撒在墓穴里,留恋的摩挲着立好的石碑,说道:“小红,这里有很多你的长辈,你到了那里也不会孤单——安好。”说罢就和凝安一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战马冢,她怕啊。
“王上,碎叶城来的信,红羽。”正在房和几位朝中大臣议事的临江王赫连泽连忙接过信封,打开看了一下里面的内容,眼中的震惊之色没有逃出下面大臣的眼睛,尚令看了一眼旁边的几个人,弯腰谦卑的询问道:“不知碎叶城所为何事,竟然用红羽传。”
赫连泽将信纸交给旁边侍候的中官,那中官便赶紧递到尚令手中,当他看到里面的内容时,眼睛瞪得如同牛眼一般,激动的颤声道:“契约!羽人的契约!郡主殿下还活着!这这这——”
“咳咳。”站在上面的赫连泽见这三个老家伙激动的忘了规矩,咳了两下,下面的人才反应过来,连忙让中官呈给王上。
赫连泽说道:“契约一到,孤王立刻将它送入天烬皇城,尚令,这件事由你去办。”张尚躬身道:“臣遵旨。”
回到王宫的星阑向凝安耳边嘱咐了些什么就往膳房走去。凝安一路上悠闲自在的走到承风殿,端上装在袋子里的一点儿晒干的枣子准备再一次离开,却不料被早就坐在主殿的赫连泽叫住,道:“小郡主呢?”
凝安连忙放下袋子低着头老实的回答道:“小郡主在膳房,她让奴婢过来取枣,说是让掌勺做些枣糕过来。”
赫连泽黑着脸冷声道:“把她叫过来,我有话问她。”
“是。”
凝安不知道阑儿又闯什么祸了让王上生这么大气,连忙提起袋子拔腿就跑,等她跑到膳房时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找到星阑就说道:“王——王上找你,赶紧去。”
“什么事儿?”星阑疑惑道。凝安见星阑一动不动,立刻急眼道:“王上在承风殿,浑身的煞气把我都吓住了,你赶紧去吧!”星阑听的糊里糊涂,就对凝安说道:“那你和掌勺在这里帮我做枣糕,我一会儿就来。”说罢就莫名其妙的走出膳房。
回到承风殿的星阑走到主殿里,转了一圈都没有人影,就到自己的寝殿看看,只见赫连泽黑着脸坐在正上方的座位上看着自己,星阑被他盯得发毛,杵在门口无辜的睁着眼睛怯生生的看着赫连泽,像极了犯错误的小孩儿。
“进来,把门关上。”上面的赫连泽发话了,谁敢不听,只见星阑关上门站在门口,背过去的双手放在门缝处,准备时机不对时逃跑。
“走到我旁边来。”赫连泽继续严声命令道。星阑嘴唇动了动,眼睛一闭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大步走上去,说道:“要打要骂悉听尊便!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一人做事一人当!”
看着星阑这副可爱的模样,赫连泽就算是有再多的气也都生不出来了,无奈的将星阑拉到自己怀里关切的问道:“阑儿,这两年里你过的怎么样,有没有让人欺负?”
星阑转了转眼珠,掐指一算前天应该是羽人送契约的日子,这么快就到了,那就继续编,说道:“嗨!谁敢欺负我啊,这两年我过得好好的,日子超级滋润。”
“真的?”赫连泽显然是不相信,羽人不会平白无故送来契约,这件事铁定和消失了两年之久的阑儿有关,便继续道:“羽人凶残暴戾,你真的没有受伤吗?”
星阑看着二哥关切的眼睛,心头一软,撅着嘴说道:“我没有受伤,那羽人见了我跟个龟孙子一样,怎么会欺负我呢!我还在它们那里做了两年的山大王,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但是寻思着一直待在那里也不好,然后我就——就出来啦,对,我就出来了。”
赫连泽仍旧是一副就知道你说谎的神情,星阑在无计可施之下灵感乍现想到一计,伸出手揉着赫连泽的脸,而后“啵”的一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糯糯的撒娇道:“人家说的是事实嘛,你就相信人家嘛!”说着还厚颜无耻的将头顶在赫连泽的胸膛处来回的蹭着。
赫连泽被星阑这个举动弄得破功笑了出来,将星阑抱在怀里吻着她的额头说道:“好好好,相信你。”星阑的目的得逞,伸出双手抱住赫连泽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处无声的撒着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