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指点后生路,凤女苦悟世间序;
因果缘由不随己,永守边关慑羽族。
天色一点一点的变暗,阿颜於山脉上的冰川再一次的在落日余晖中耀耀闪烁。感觉到有人拍自己,星阑立刻回过头。“胡将军。”星阑嘴唇颤抖着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礼节性的问候了一句。
只见胡将军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饭做好了,阑儿丫头也赶紧吃些,莫要让饭凉了。”星阑听到胡将军这一番话,顿时感到冰冷的心一暖,热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哽咽道:“我……”
胡将军看着孩子气的星阑,笑着摇摇头,双手抓在旁边的栏杆上看着闪耀着金黄色光芒的雪山语重心长的说道:“出了问题就应该要想办法解决,总是这样逃避也是毫无成效的。存在,自是有它存在的理由,是好,我们就利用它,是坏,那我们就控制住它让它往好的方向发展,又或者干脆不让它出现,关键在于你是否有能力去了解它,掌握它。”
“孩子,闷在心里不与人沟通,那只会让你的心结系的更紧,你可以找一个信任的朋友,若是现在没有,你也可以对着一棵树,一株草,一朵花,甚至一粒土,将困扰内心的话全数对他们说出来,或许你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下去。”
胡将军的一番话彻底让陷入黑暗手足无措的星阑看到了希望,她说道:“胡伯伯,我好像看见了一个三岔口,一条是堆满了白骨的道路,是死亡的入口;一条是堆满了珠宝的道路,是权力的入口,而另一条却什么都没有,看不清前方是黑暗还是光明,单调的好想用时间去装饰它。”
胡将军不动声色,继续听星阑诉说。
星阑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在这个地方,承蒙义父义母的关照才会有今天的衣食无忧,离了他们我在这个大陆什么也不是,或许还在某个地方为生存而奔波劳累着。我真的很幸运,处在这样一个高处不胜寒的地方不去为这些琐事烦忧,也明白了权力带给我的好处,但是我不想再继续欺骗自己,权力或许能带给我短暂的安宁,但是正如胡伯伯所说存在自是有它存在的理由,所以我不能用权力去粉饰它的存在更不能用权力去遮盖它,我应该选第三个入口,里面或许有死亡,有权力,但是它的不确定性却是对我来说最大的诱惑,它可以中和死亡和权力,让我的道路不被单一极端化,让我明白我所走的路是充满曲折和不定的。较于死亡的简单和权力的平坦,第三条就像是一张白纸,而我就是墨水,去尝试着用自己在白纸上勾勒出图画。”
胡将军听到星阑这一席肺腑之言,豪爽的大笑了起来,拍了拍星阑的肩膀以示鼓励。“胡伯伯,可否借我一套衣服。”星阑说道。
城主府赫连瑜打开信封看着上面,而后又看了一眼二弟,说道:“二弟奔波劳累,还是喝上一杯茶暖暖身子,管家,上茶。”老管家看了一眼城主立刻离开房。
如今赫连泽的注意力全在星阑身上,紧张的说道:“阑儿信上可有说什么?”赫连瑜将纸叠起来起身走到中间的火炉旁将纸扔了进去,看着一晃而过的火焰笑道:“星阑说她还好,让我们放心。呶!”
赫连瑜将管家端来的茶水亲自递给了赫连泽,赫连泽看了一眼大哥,接过茶水尽数喝完,说道:“难道她没有说其他?若是这样,告辞。”说罢就朝门外走去,突然感到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赫连瑜看着昏迷过去的二弟,走上前将他扶了起来走到旁边的卧榻,而后放了下来,复杂的看着赫连泽,说道:“值得吗?如今这样,也是星阑自己的意思。”
第二天中午,赫连泽才在迷药的控制中缓缓醒来,揉着发疼的头看着已中天的太阳,没有想到大哥竟然会给自己下药!准备起身离开城主府的赫连泽却被赫连瑜一声喝止住。
被阻止的赫连泽勾着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说道:“昨晚大哥的心意我领了,今天大哥还想为二弟准备什么礼物?”赫连瑜看着二弟,淡淡的说道:“如今你还是不要去的好,今早星阑在城外当着弟兄们和百姓的面立下了誓言,将功赎罪,从此不再踏入碎叶城半步,一生驻守在附一道防线阻止羽人再次进犯,保碎叶城安宁,估计这个点她已经快要抵达防线了。”
听到这个消息赫连泽脚下踉跄了一下,死死的盯着大哥的眼睛声音颤抖道:“这和我去看她有什么联系吗?”
“当然有,昨晚星阑给了我一封无字的白纸,意思很明显,况且——羽人袭击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天烬,皇上命我关闭城门,至于什么时候可以开,皇上倒是没有给出时间。”
赫连瑜的一番话让赫连泽心里多了一股不知是酸涩还是苦楚,天命难违,既然这也是阑儿自己的意思,那自己就尊重她,只希望她在那里的严寒中可以安好。
赫连瑜看着失魂落魄的二弟,宽心道:“二弟,或许放手会好一点,大丈夫莫要被情所困。”为情所困?赫连泽脑海里一直徘徊着大哥的这句话,苦笑着。难道说阑儿就像是手里的沙,捏的越紧流逝的就越多吗?若真是这样,倒不如给她一个空间,自己不要叨扰,任由她去,在一旁默默的守护着她就好。
“大哥二哥你们在啊,妹妹她——已经离开了,我却跟她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站在城楼上看着她跪在那里对着城中的百姓立下誓言。妹妹她真的长大了……”赫连奕惋惜的说道,他的心中也是复杂万分,喜忧交缠。
星阑独自骑着马回到防线,将小红牵到马厩,摸着小红的鬃毛笑道:“小红啊,如今真的只剩下你和我在这边关了,我会每天带着你去附近转转的,在这里驻守的兄弟们每七天轮换一次,而我们却是要永远是驻守在这里,想想真是世事无常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只能这样做了。”小红眨着眼睛,后蹄不安分的原地踏着,似是回应着星阑。
星阑继续说道:“知道了,你放心,我会找一个公马来陪你,这个马厩是专门为你做的,周围全是钢铁,这样才能确保你不被那羽人吃了去。”说罢头靠在小红的脑袋上闭着眼享受这静谧的时刻。
时间就这样一晃而过,转眼之间就到了春季,说是春季,只是按照中原来定。在这辽阔的北域上只有春冬两季,越往北越明显。四月到十月为春季,十月到来年四月又为冬季,而现在是四月份,阿颜於山脉上的雪线也渐渐升高,冰原狼又开始往冰川之巅迁徙。
狼群之间大多是小狼崽,灰黑色的胎毛,绿色的眸子如同宝石般镶在上面,嘴里时不时的发出奶气的叫声,肉嘟嘟的小爪子在早已踏平的雪上不稳的走着。
而有些更小的狼崽有的在父母嘴里叼着,眯着眼睛,用可爱的粉嘟嘟的小鼻子吸着气,有的钻在父母的肚子下跟着父母的脚步卖力的走着,但却还是跟不上脚步,还屡次的被冰滑到,许是爪子上的指甲好没有长出来,只能这样肉肉的在冰里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