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芊华气急败坏地将女儿狠狠地往林轩怀里一塞,转身往楼下而去。小宝哭嚎不止,林轩抱着女儿束手无策。
林妈妈只好无奈地大声哄小宝说:“别哭哟,奶奶马上给你找棒棒糖去!”
游芊华才下到一楼,听林妈妈那么一说,又急噔噔地跑上楼来,从林轩手上抢过女儿,再噔噔噔地下楼。
林轩母子俩目瞪口呆,听见游芊华启动两轮摩托车,带着小宝扬长而去。
林妈妈忙说:“她一定回娘家了,你快跟过去哄她回来,全家人都要去扫墓,在爷爷坟上拔拔草,才能抢到好风水。”
林轩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可在村口时却又临时改了主意,他拦了部去福宁的车,忽想上石竹山上睡一个有梦的觉。
俞敏俪和杨洋等人已在石竹山上漫游了半天。
俞敏佳爱怜地说:“俪俪,去九仙宫里祈个梦吧,求求往后的运势,看看你今生姻缘什么时候再到。”
俞敏俪淡淡一笑:“有奇雅想即是梦,无清净心莫求仙。我暂时没有奇雅想,也无清净心。”
俞敏佳叹了口气,:“我能理解!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连轩那种人都能变心。你那难受劲得捱一阵子。”
她又对蒋芷萱说:“芷萱,你呢?去祈梦吗?你平时总有要求。”
蒋芷萱微笑说:“我已无所求了。曾经担心墨墨不婚,前几天她在电话里竟然自顾自地凭空感慨说,只要一看到我养的那俩孩子的质量,她就再也不放心把她的孩子交给我了。”
杨洋扑哧一笑:“那俩孩子?她不是其中一个吗?难道她嫌弃自己质量不高?丫头爱没事找抽!”
蒋芷萱:“我知道她说的是玩笑话,可我听后彻底放心了。她没有男朋友时就说她是不婚主义者,后来有了男朋友又说她是不育主义者。我以前跟不准她的节奏,一听她说这些话,小心灵就焦急难过。现在想明白了,我必须跑在她的前头,先甩了她们,不操她们的心。我的心也变清净了,可也不想求仙了。”
俞敏佳笑说:“你是不愁了,可俪俪不一样!昨天海海改做了一首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爱情喂了狗,生命稀奇有。说到底命比什么都重要,至于梦不梦的全拉倒。”
俞敏俪怅然一笑,:“我也做了首诗:今朝歧路与君分,楚河汉界两分明;红尘苦海湮颜色,从此独唱孑然歌。可我真的再一次不知道将梦遗失在了哪里。”
杨洋:“可我记得你说过,福宁是中华梦乡,梦化回旋在福宁的每一个角落,我们的城市有梦的味道,我们福宁人都是有梦的人。”
俞敏俪:“所以我今天来这里寻梦,有梦才有希望,有希望的人才不会让年华虚度。”
从石竹山上往下鸟瞰,福宁城四通八达,锦绣富丽。远处有一艘高铁呼啸而行,势不可挡地横穿过那一座通都大邑,如神龙般游行在天地之间。
蒋芷萱:“我是个慢性子的人,可这世界变幻得太快,快得跟不上脚步,不免使人慌张,令人浮躁难安。”
杨洋:“所以我们需要静心,让人静心的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养成阅读习惯。唯有静心,才能冷眼地看这个变幻莫测的世界。庆祥希望福宁有一天像奥克兰那样,处处可见社区图馆,我们需要多阅读,全民性地多读。”
俞敏俪:“一生为人,一世阅读,养性明智,辨曲直,知羞耻,守良知,离喧嚣,观自在。”
蒋芷萱说:“庆祥和敏涛俩人真的是一拍即合,他们说办不了教育机构,不如贡献座图馆,希望能带动积极效应,如果大家乐于捐助,愿做义工,也算是福宁人好梦成真。”
杨洋:“我们都怀有美好的梦想,希望图馆不仅是人们惬意的去处,它亦成教育辅助之地,让人们行事知耻而止,共建一个明健康的乐园。”
俞敏俪无声地心想,要不是自己出了国,除了出点钱,或许还可以为图馆多做些什么。但这个世间并非乐园,人间的苦有很多很多,而我们能做的却很少很少,可若能于苦中投点甜份,或许人世间的苦会是另一番滋味。
俞敏佳见时候不早,催促说:“我们有梦没梦都该下山了,电缆车那边似乎下班得比较早。”
而林轩踩着石蹬一步一步地上山,他刚到了九仙宫祈梦殿,见里里外外人员不少。他走进走出,不知道该怎样插天地香,更不知自己到底要祈什么梦。看大香鼎里焚烧的香柱,他忽然间不知所措,亦失却了祈梦的勇气。只好百无聊赖地在九仙宫附近走走逛逛。不知不觉间行至状元峰的沧海石前,沧海石上布满了贝壳类化石。不难想石竹山经历了沧海巨变,他想自己的人生何尝不是,曾经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因为一时薄情而变成生命故事里的片断,到底是生命的无奈还是岁月的无情?
林轩的手机响了,游芊华略难为情地嗲叫:“老公,我忘了拿小宝的奶粉罐了,你能送过来吗?”
林轩犹豫了一下,说:“现在就要吗?可我现在福宁。”
游芊华顿又恼怒,一连串发问:“福宁?你去福宁做什么?想见她吗?那个不下蛋的俞敏俪吗?你为什么还要见她?你们不是已离婚了吗?”
林轩百口莫辩,:“我只是想上石竹山来祈梦而已,你想多了。”
游芊华不相信地喊:“祈梦?做个梦要跑去福宁?广化寺不行吗?可你偏偏要去福宁,鬼才信你的话!”
游芊华怒极,摔了手机,冲女儿喊道:“我明天就回去上班,不侍候你了!”
小宝又哇哇地嚎哭起来。
林轩只觉头皮发麻发涨,忽见前方正缓缓滑行的电缆车上似乎有他熟悉的身影。他往前冲了几步,睁大双眼见杨洋等人都在,俞敏俪的身姿已隐在她们几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