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汀大陆·多罗城·沉冥宫
南枭伤势初愈便听闻银翮又不见了的消息,坐立难安的他来到庭院中散心。正遇到雾姬出神地站在庭院内发呆,南枭上前请了个安:“母上,夜里风凉。”
雾姬见南枭醒转过来,关切道:“枭儿伤势如何?”
“已无大碍。”
雾姬沉沉地叹了口气:“自你花阕姑姑逝世之后,你父君便像变了个人似的,有时我看着他,竟觉得如此陌生。你也知道银儿的真实身份,他恨妖王也就罢了,可银儿怎么说也是他妹妹的亲生女儿,他却硬生生把银儿逼到了这样的境地。如今银儿下落不明,若真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对得起花阕与迟羯两条性命啊……”
听到这最后一句,南枭疑惑起来:“妖王?”
雾姬看了南枭一眼:“你有所不知,当年……当年所谓轻薄,不过是你父君的一套说辞,事实上,你花阕姑姑与妖王是两情相悦。可妖魔相结,有违天道,注定是一场灾难啊……”雾姬又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古卷便有记载,妖魔之子,非魔非妖,而属鬼,噬母血、灭天地……自从花阕怀上了银儿,就一点一点地被银儿的鬼灵反噬,你父君和妖王用尽了一切办法,可鬼灵之力已经融入花阕体内,若要灭之,等于是要亲手杀死花阕,这让二人怎么下得去手?本想等花阕生下银儿之后,再设法消除银儿的鬼灵之力,可彼时花阕的魔灵已然消耗殆尽,生下银儿之后便湮灭离世。妖王悲痛欲绝,倾尽毕生修为封印住了银儿的鬼灵之力,天帝却在这时发难,而妖王也是一心求死,才赴了那无妄山一战。他走之前只求你父君照顾好银儿,能平安自在地活着,这同样也是花阕离世前最后的念想,唉……孽啊!都是孽啊!”
南枭此前并不知道鬼灵之事,只以为那道封印是用来封锁妖灵的,于是听到雾姬说的这些,当即惊愕地愣在了原地。
雾姬转过身子,面露恳求之色:“枭儿,此番你若是找到了银儿,为娘求你,别带她回来了。找一处避世之所,让她自在地活着便好。”想起银翮,雾姬心疼得眼泛泪光,“你不知道……那日银儿浑身是伤,可为了防止动摇她体内的封印,你父君连疗伤的术法都不许我使用……银儿回来只会受罪……枭儿,答应我,找到她,带她走!”
南枭听得一阵揪心,当下用力地点点头:“母上放心,我一定会护银儿周全!”
雾姬这才放心一些,又与南枭在院中说了几句,便回寝殿歇下了。
消化完雾姬所说的话,南枭又陷进了另一场困惑,若是劫持魔界公主必有所图,可这一天过去了并没有半点响动,那就说明此人是银翮的帮手,可是银翮从小和自己形影不离,她认识的人自己也都认识,会是谁有这样的本事,屡次破了父君的结界,悄无声息地带走银翮呢?
无极天都·九霄·月旎宫
夙川布完星后回到月旎宫时银翮已经醒来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浅黄色长裙,这会儿正美滋滋地喝着四十汤,与影戎坐在一起,听他讲述天都的趣事。夙川见她恢复得不错,心里的这块石头才总算落了地。
看到夙川回来,影戎连忙起身行了个礼:“殿下。”
夙川点点头:“聊什么呢?”
银翮笑得花枝招展:“这影戎知道的可真不少,这会儿正说到百花仙子和雷神的爱恨情仇呢。”
夙川白了影戎一眼:“你几时学得这说戏的本事?”
影戎讪笑道:“往日里替殿下应付宫外那些仙子们,别的学不到,这天都上下的家长里短却听得详全。”
一听到宫外的仙子夙川就觉得头大:“罢了罢了,你先下去吧。”
影戎欠了欠身,分别对夙川和银翮行过礼后便退出了寝殿。
“哎!这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走啊?”还未尽兴的银翮露出失望的表情,没好气地对夙川说,“你个石头墩子怎么一来就赶人走啊?我正听到兴头儿上呢。”
夙川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来日方长,你有的是时间听他跟你说这些。”
银翮努努嘴,继续喝着她的四十汤。
夙川坐到她边上:“你体内的噬心咒已经解了。”他挽起银翮的衣袖查看了一下,“嗯,伤口也愈合了,回头我再拿些千肌膏来,免得留疤。你可还有哪里觉得不适?”
银翮摇摇头:“好得很好得很!石头兄果真法力高强,父君的结界困不住你,父君的术法也难不倒你。”
“你还说呢。”夙川故意露出傲慢的神情,“我可足足耗费了千年修为才疗好了你的伤。”
谁知这竟惊呆了银翮:“千年!?那……那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