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忡一下子想不出对策,先从寝殿内退了出来。
焰白连忙上前询问:“川儿这是怎么了?”
御忡眉目扭曲,显然一副大事不妙的模样:“他体内的万灵珠不在了。”
“什么?!”焰白也是大骇。
御忡的神情显得落寞,向来威严的天帝此时看起来更是个无助的老头:“三界要乱啊……”
他话音刚落,寝殿内的夙川又苏醒了过来,紧接着,殿内不断地传出摔东西的声音、以及他声嘶力竭的嚎叫。
御忡与焰白二人绞尽脑汁琢磨着对策,可这万灵珠又岂是随便什么就能代替的?造事者又不知所踪,这一时半会儿上哪儿去找如此宝物?
就在这时,月旎宫外出现了一个身影,引来一片哗然。
——银翮刚才赶到无极斋,发现那里空无一人之后,放心不下又偷偷到了九霄。谁知天宫内乱乱糟糟,她便隐了身形直奔月旎宫,远远看着月旎宫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她便心觉不好。再近一些,竟听见月旎宫内传出夙川的一阵阵嚎叫声,她哪里还忍得住?
可身后这一众仙家,看到银翮比看到刚才发狂的夙川时反应还大。这也难怪,鬼灵在他们心中一直就是恶魔般的存在,谁见了不得惊慌一番?
银翮也管不了这许多了,她冲到寝殿门口,看到御忡和焰白一脸愁容,先对着御忡行了礼后问道:“这是怎么了?”
见到银翮,御忡的表情就不是很活络。倒是焰白答道:“川儿体内的万灵珠被夺走了,怕是先前你救他时的鬼灵之血失去了镇压,这便……发了狂……”
银翮闻听此言,直接推开门冲进了寝殿之中。殿内的景象,惹得她痛心疾首。发了半天疯的夙川精疲力尽地倒在地上,却还在呜呜呜地低吼着,遍地都是被他掀翻的家具,而银翮的脚边,正是当初她爱不释手的那盏辉夜觥。
银翮冲上前去,轻声唤道:“石头……”
本来已经倒在地上的夙川察觉到银翮的存在后又来了劲,猛地一把将银翮扑倒在地,他血红的双眼看不出一点原本的夙川温柔的样子,银翮只觉脖颈处一疼,一股温热之感便涌了出来。她并没有挣扎,她是明白的——这嗜血之性。
她轻抚着夙川的背脊,耳边传来了夙川大口吞咽的声音。
片刻后,夙川的喘息声逐渐弱了下去,他有些迟疑地松开了银翮,颤抖着支起了身子。银翮平静地注视着他,只见他眼中血色暗淡了下去,银翮这才放心些。
可夙川怎么接受眼前这个场面?他看着银翮脖颈上鲜红的咬痕,眼泪顷刻涌出,泪水滴落在银翮的面颊上,一滴一滴,全扎在银翮心上。
“丫头……”夙川的声音变得沙哑。
银翮明白他的心情,又轻轻将他搂进了怀里:“没事了,没事了……”
夙川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下来,也没等银翮开口询问,他神色落寞地轻声说道:“是凰元君……”
伤口愈合得很快,正在擦拭血迹的银翮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并未做声。
夙川看了她一眼:“丫头……你帮罗刹解开了封印?”
银翮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夙川痛苦地皱起了眉头,他显得有些急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银翮也知夙川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被凰元君袭击、取走了万灵珠已然是一大打击,随后又在众仙家面前如此失态,这一闹,只怕是很多事情都瞒不过去了,银翮又瞒着他解开了罗刹的封印,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当头一棒。
银翮一边扶起歪歪斜斜倒了一地的摆设,一边柔声道:“石头,此事我回头再与你细说,你父帝和焰白这会儿还在门外,你要不要先见下他们?”
夙川站起来,走过去一把拉住了银翮,这是他面对银翮最严肃的一次:“你确定罗刹不会为祸三界?”
银翮被抓得手臂一疼,迎着夙川的目光,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确定。”
如此,夙川也不再说什么,反身开门将御忡与焰白让了进来。见到夙川恢复了意识,门外这二人也松了口气。御忡关切地上前问道:“究竟是何人为之?”
夙川眼眸低垂:“回父帝……是凰元君……”
“凰元君?!”这个答案显然太出人意料,连一旁的焰白也瞪大了眼睛。既然说到了这里,那有关罗刹的种种也瞒不下去了,听到银翮将罗刹放了出来时,御忡更是忍不住狠狠地瞪了银翮一眼。等夙川将前因后果统统交待了一遍之后,御忡扶着脑门哀叹连连:“真真是三界要乱啊!”
紧接着,他说出了一桩让另外三人又是一惊的事:“前些日子,天后也遭遇了不测。”
原来,御忡这些日子不见踪影,是与天后馥凝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