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就是忙碌。小雷下来二楼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知道她难为情,得空的时候我总上去坐会儿,说会儿话。有时间聊几句不着边际的话,也只有咱俩听得懂个中情由。有时候我们进到货架里面,都会紧紧地拥抱,感受得到她的这份炽热。在家四天,我俩三个晚上都粘在一起,不思不想,不恋不爱,那是不可能的。恋爱的确浪漫,我俩却处在爱的漩涡,稍不留神就会被爱吞噬,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过了十一,我跟小荷俩的婚期也提上了日程。我家里收了棉花,母亲已经打了八床新棉被。拉到小荷家,老丈人尽其一生所有,为我们在镇上新街盖了一栋三层小洋楼,早已装修完毕。我自己不承认是倒插门,但毕竟没住在我们乡下,再说了小荷也是家中独女。咱们俩的父母都说了,两边都是家,想住街上就住街上,想住乡下就住乡下。反正在外面打工,一年到头也住不上几天。
过年放假通知已经出来,小荷想早点回,过了元旦就打算辞工,经理李姐私下问小荷有喜没,小荷说还没有。那就别辞工,请假,李姐叫人批给你,过完年再来,至少还可以做半年,到时候说不定可以请产假。强子呢,能吃苦,人勤快,从上到下都看好他,不出意外,完全可以一直做下去,会有前途的,打工嘛,图个啥,不就图个长久。明年集团公司筹备下来我们还会搬厂,组建巨川工业园,听说强子已经在自修“行政管理、企业管理专业”,真是个要强的孩子,到时候大把的施展机会。
听李姐一番话,咱们俩对未来信心满满,决定小荷连过年算上请假俩月,元月中旬回家,我年底结婚前半月回。接下来好啦,每天晚上一下班就是去逛街,表妹陪着,这也想买那也想带回去。就咱们这点工资,加上表妹的,回家前花干净算数。
月中送小荷到广州坐车回武汉,人家比小雷省事多了。接下来仓就忙着年终盘点,每款材料包装外层都有标识,也有进出记录卡,记录卡的数据跟账本是一模一样的。总公司要清账,也是一年当中最忙最紧张的时候。因为盘点不能耽误正常收货发货,不能耽误生产,都是加班加点做。这也是我不能跟小荷一起回老家的原因。
有天晚上搞到十点,虽然是冬天。哥几个还是叫热,真累。吵着老大请喝啤酒,叫我去办公室问问,明天星期天,看看能不能休息一天半天。我晃到杨哥办公室,见香港邱厂长在,茶几上一大袋拉罐,邱厂长见我进来,赶紧喊我喝水,我说声“谢谢邱叔”,坐下来一只拉罐没喝完,我仓大个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杨主管,强哥,赶紧,雷姐晕倒了!”
杨哥带着我和大个一口气跑上对面三楼,小雷已经给人扶起坐在地上,闭着双眼,脸色卡白,很痛苦的样子,我赶紧拿她的水杯凑到嘴边先喝点水,缓和一下情绪。我仓哥几个都在三楼,紧张的不得了。杨哥问抱不抱得动,我抱起来就往外走,到楼下杨哥启动摩托车我抱着小雷坐后面,到大门口邱厂长已经站在那里,二话没说,从皮夹子里拿一把钱交给杨哥,只说了句“不够回来拿!”
到医院急诊室,不到十分钟医生就出来了。问谁是家属,杨哥转头看着我,“我是我是!”我赶紧回答。“病人怀孕已经三个月,在哪里做事啊,把人家累成那样子?”医生看着我埋怨。杨哥张大嘴巴看着我,老子也不知所措地愣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