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被她给猜中了,赵恒就是跑这竹林来了。
林阳扬了扬她手里的清酒和牛肉,蹦跳着走过去,将手里的清酒牛肉搁在了石桌上。
赵恒见她,有些惊讶,愣愣道:“少爷?您不是在……”
“我傻啊?真在门口站上一天?”她嗤笑一声,走过去把秋千上的赵恒给推开了,自己翻身坐了上去,高兴地荡着,几乎要荡到天上去。
赵恒被林阳猛地推开,白了她一眼,却看到了桌子上的牛肉和清酒,眼里闪过一丝亮光,笑着扑到了石桌之上,兴奋问道:“少爷从哪儿寻来的这些好东西?!”
林阳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斜了一眼他,吊儿郎当道:“我偷的,你吃不吃?”
赵恒拿酒的动作立刻僵了,不知是喝还是不喝,很是纠结地看着林阳,面上尽是无奈。
林阳看他那尴尬的模样,咯咯笑了起来,差点没从秋千上摔下去,笑弯了腰,好不容易抓住了绳子坐稳了身子,这才开口解释:“唬你的,京城那老皇帝为了给我庆生,送了不少吃的过来,整整有一车清酒呢。”
赵恒闻此,这才斟了一杯酒,轻抿,嘴角露出笑容,发出感叹之声。“少爷你说……神武皇帝为什么对您这么好啊?”
林阳倒是没把这个问题往心里去,她属貔貅的,给多少都不嫌多,皇帝送礼,来了就收了。
但此刻被赵恒问到了,她撇了撇嘴,随口应道:“钱多了吧。”
就有那种人呗,钱多了没地方使,运了一车队吃食过来,给她办个生日宴。
她都不认识京城那老皇帝。
搞不好林熹认识……毕竟他是漠北将军嘛。
她坐在秋千上,笑看着赵恒在一旁偷喝。他喝酒的样子像只仓鼠似的,眯着眼,微微弯着身子,抿了一小口,摇头晃脑。脸蛋因为酒精的原因变成可爱的粉色,嘴角勾着一抹痴痴地笑,似乎饮酒是全天下最开心的事情一般。
“这么好喝?”她指了指赵恒手里的酒,问道:“什么味道?”
“少爷尝一口不就知道了?”赵恒将酒壶递给了她,林阳却像是被烫着一样,猛地又将酒壶塞回了他的怀中,扭过了头,嚷道:“啊呀——你喝去吧,喝去吧,别管我了。”
赵恒眯眼笑了起来,抱着酒壶坐在秋千下面,乐呵得不行。“少爷,老爷叫你好好读你怎么不听,他叫你别喝酒你就听了啊?”
她轻轻荡着,眼中忽然浮现一抹柔光,轻声道:“我爹说饮酒之人拿剑不稳,而拿稳一柄剑,是作为武士最基础,也是最难得可贵的修养。”
林阳可以不识字,可以不读,但她日后是要继承漠北的人。她要拿得起手里的利剑……来守护漠北。
“那我和少爷一起保护漠北。”
林阳瞄了一眼信誓旦旦但是却柔柔弱弱的赵小公子,嗤笑一声,挥了挥手,从怀里摸出了一把果干,塞到嘴里大口嚼着,不屑道:“得了吧,你和漠北我都会保护。”
不知是饮酒的原因,还是因为害羞,赵恒脸颊变得爆红,眼神飘忽不定,嘴角咧出了一抹傻笑,眼里闪着快乐的光芒,晕乎乎走了过来,倚在林阳腿上。
她眼中的柔光褪去,怔怔地看着腿上多出来的一个头,强忍着将他一脚踢开的冲动——赵小公子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人,怎么着都要宠着他啊。
犹豫着,将手轻轻搭在那毛茸茸的头顶,察觉到赵恒的身子明显一僵,她停住了动作,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
他显然是紧张的,屏住了呼吸,却是仍依偎在她腿上。
有完没完?
滚远点。
林阳轻笑一声,轻轻将他的头给推开了,很是嫌弃地擦了擦手,撇嘴道:“你几天没洗头了?头发油成这样?”
赵恒察觉到林阳将手搭在了他的头顶,掌心炙热的温度让他一动不敢动,脑海中空白一片,嘴巴紧抿着,却掩不住那由内而外散发的快乐。
少爷……手掌很温暖。
赵恒这么傻笑着,却不想林阳猛地将他的头给推开了,还嫌弃他头发油……
赵恒眨巴着眼睛,眼眶有些发烫,有些想哭的冲动。
发觉赵小公子要哭,连忙将他的头又给扳回来了,按在自己腿上,“你别哭啊,晚上我烧水给你洗澡,还给你撒那些香喷喷的花瓣,好不好?”
看着一脸真诚的林阳,赵恒破涕为笑,不轻不重地锤了她一下,坐了起来,嗔道:“我是男子,才不要那些姑娘家家用的花瓣呢!”
哟,赵小公子胆儿挺肥的,敢锤她?!
林阳得树立自己的威信啊,复锤了他一下。
赵恒没想到她为此等小事回手,咬牙,扑了上去,锤她两下。
林阳万万没想到赵恒会突然扑上来,冷不丁被他一撞,重心不稳就要往后倒。
要出事,要出事!
“赵恒——你丫的找死是不是?!”
一阵天旋地转,她仰面跌倒在软软的竹叶上,身上的锦衣给弄脏了,梳得整整齐齐的发冠也散了,甚是狼狈。火冒三丈,她挣扎着站起来,挥拳,欲要朝赵恒动手。
但看着他那双红彤彤,无辜似婴儿的眼睛时,她拳头松了紧,紧了松,最后叹息一声,猛地砸在地上,吼道:“赵恒!你想死直说!我肯定立马弄死你!”
“少爷……我不是故意的……”
她肩膀撞在了地上,此刻微微有些疼。锤了锤肩膀,林阳瞅了他一眼,越想越不是滋味,将他推开了,抱怨道:“算了,你要是故意的我早就收拾你了……混蛋,看着瘦瘦小小的,怎么这么大力气……跌的我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