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鲁肃和孙静、朱治三人连忙起身,纷纷劝道。
“都督!左将军言之有理!若无张苞袭击襄阳大营,曹操绝不会寻求速战,从何给予我等可乘之机!火烧赤壁,左将军出力甚大,一举击破曹操右营,又是一路追杀,杀敌无数!不可谓左将军无功,这乃自欺欺人否!敢问诸位,若无左将军,我江东固然可击败曹操,但损失有多大,诸位又有几人能端坐此地?”鲁肃一脸焦急,先是和周瑜一礼,再质问诸将。心中则暗骂:你们是猪脑子,曹操未退,就因这点战利品而大闹,成何体统!
说罢,鲁肃又凑到周瑜耳边,轻声道:“都督三思!刘备尚有数万兵马在手,关羽万夫之勇,倘若发动,玉石俱焚啊!”
“都督,曹操环绕在北,虎视眈眈,荆州犹有曹仁、夏侯渊、徐晃等数万大军,不可小觑!其坐拥天下大半,兵精将多!今日若因一些许财物,断送我孙刘之盟!倘若他日曹操卷土重来,诸位将军可愿一力抗之否?”孙静痛声疾首道。
“都督!诸位,且各自安坐!万万不可伤了和气,让曹操看了笑话!既是商议,自然要商谈一番嘛!”朱治起身打了个圆场,众人脸色稍复。
“哈哈!刘将军请坐,适才不过子明、兴霸一家之言,吾本意与将军平分!”周瑜打个哈哈,走到刘备身前,双手引领刘备坐下,继续道:“不过,将军自愿取少部,吾自无不可!如今曹操大敌当前,你我双方还需精诚协作才是!”
“唉……都督原谅!吾非瞩目此点浮财,实为士卒讨些赏赐啊!士卒随我征战,出生入死、浴血奋战,可吾囊中羞涩,只有靠这些赏赐士卒啊……”刘备见周瑜服软,也立即转为笑脸,出言解释道。
“原谅如此!”周瑜恍然大悟状,立即沉声对着甘宁、吕蒙呵斥道:“子明、兴霸,不得无礼!我孙刘结盟自然要亲密无间,互相谦让,往后不得如此,若有下次,定然不饶!”
“诺!”吕蒙、甘宁二人领命。
“还不向刘将军赔礼道歉!”周瑜又呵斥道,转头又和刘备道:“将军大度,莫要与此等莽汉计较!我做主,多调一千甲胄和五千刀枪!”
“请刘将军勿怪!是我等贪心作祟!”吕蒙、甘宁接到周瑜暗示指令,也立即躬身致歉。
“无妨!二位将军乃性情中人,与吾三弟类似,他日可一起喝酒吃肉,岂不快哉!”刘备冷眼注视周瑜这出试探好戏,牢牢记住孔明和张苞所托,一定要示弱、示弱、再示弱,立即笑道。
“哈哈!善!今日我等不醉不归!”周瑜见状,立即举杯邀饮,“饮胜!”
“饮胜!”
“饮胜!”
江东众将欢呼,刘备亦笑饮琼浆,关羽与周仓、糜芳三人则开始浅尝辄止,心中警惕万分。
尔虞我诈是三国,今日觥筹交错,他日兵戈相向,均是常态。刘备历经乱世二十余载,自然懂得虚以委蛇。
夜半时分,众人皆散,各回各营。刘备则趁机连夜率兵返回夏口,曹操败退,有太多事情要做,亟需与孔明商讨。
赤壁胜负已分,天下宛如陷入沉静之中,曹操返江陵后,留下曹仁、徐晃、满宠诸将以及给予曹仁和满宠的两封密信后,怆然而率军北归许昌。
归去之际,曹操立于襄阳城头,望向江汉莽莽大地,凭将清泪洒江汉,经次别离,终身再未踏足,襄汉已成丞相心中之顽疾,与头疼并称,好在最后有荆州大族美人相陪,倒也了却一番愁绪,增添几分婉转。
有道是那边风景独好,这里清静,那处又热闹几分。荆州大败,许昌、关中、西凉、合肥、江淮果然不稳,曹操不得不分出精力应对,荆州事尽付曹仁,势力全部龟缩,呈防守之态,宛如龟缩舔舐伤口,不求再战。
一举而败曹操,江东群情振奋,周瑜更是收曹操降卒六万,军力膨胀至十万,号称二十万,信誓旦旦进攻南郡,声望如日中天。
腊月,江东之主孙权,见曹操如此虚弱,见周瑜立如此天大之功,自然不甘寂寞,磨拳擦脚,亲率五万大军北攻合肥,却被扬州刺史刘馥抵挡数月而不得。
曹操兵力大耗,见孙权围合肥,无力派大军救援,只派张喜带千骑,领汝南军前来解围,自己则率军南下。汝南援军未至,扬州别驾蒋济诈称张喜四万步骑援军将至,故意将信件被孙权截获,孙权信以为真,怕被曹操两面夹攻,急忙放火退走合肥。
自此,孙权愈发忌惮周瑜,与鲁肃愈发亲近,不仅撤回朱治、朱然、蒋钦、董袭等诸多将领,还削去周瑜不少军权,亦致使周瑜不能一鼓作气击败曹仁。
建安十四年,阳春三月,刘备留霍峻镇守夏口,尽起数万大军进扎潺陵,并将之改名为公安,正式拉开征战荆南四郡帷幕。
公安,左将军府,刘备聚集臣武将,召开第一次全体议事。
曹操兵败赤壁,对刘备集团最大的好处,不是收纳降兵、获取军资,而是大批士人来投。
赤壁战后,原本观望的荆州士卒纷纷来投,由于张苞的干预,庞统提前投靠刘备,被拜为军师。
此时,刘备高居主位,左手庞统,右手诸葛亮。左下手皆为臣,有糜竺、孙乾、简雍、刘琰、夏侯纂,来投的有伊籍、习祯、向朗、韩冉、殷观、蒋琬、马良等,武将有关羽、张飞、赵云、张苞、陈到、关平、刘封、关兴、糜芳、廖化、周仓、夏侯博,新投者有高翔、邓方、夏侯兰、卓膺、宗预、向宠、刘邕、习珍、习宏、冯习、张南、傅肜、赵融等大小年轻将领。
原被俘的张郃、朱灵、吕虔、牛盖、胡遵五将在知晓曹操兵败赤壁后,经刘备和张苞数月招降,终于决心投靠刘备。
至于夏侯惇、曹纯、曹泰、夏侯衡、夏侯霸、夏侯杰、韩浩、刘晔、毛阶、杨修等人则宁死不降,张苞准备继续留下刘晔、毛阶这两位曹操谋士,其余人将日后用于换取江陵和交换徐庶等人,杨修则留给曹操去杀。
故至建安十四年三月,在张苞的蝴蝶效应撬动之下,刘备实力疯狂扩张,臣武将数十,接收曹操的三万降兵,尤其是近一万曹操伤兵被刘备治好后更是忠心耿耿。至此,刘备军急速扩充至近六万,步卒三万五千,水军两万、骑兵六千。
要养如此大军,必须要有地盘。仅靠江夏和之前所夺之粮,是绝对不够大军挥霍,故刘备决心一扫荆南四郡。
“诸位,今日议事!有三事”刘备环顾左右,心中大慰。说完,便看向诸葛亮。
“诸位!如今汉室凋敝,曹操当权,今日我等聚在主公身侧,不过为匡扶汉室也!今日事一,乃上表刘琦为荆州牧,诸位意下如何?”
“敢问军师,为何主公不领荆州?”刘琰作为元丛,第一个站出疑惑发问。
“主公,军师!如今刘琦卧病在床,又如能堪任?”伊籍、习祯同时提出疑问。
孔明与刘备相视一眼,又看向庞统。
庞统会意,立即出声道:“原因有二:一则,荆州乃昔日刘表基业,主公不欲夺之!今刘琦尚在,哪怕其卧床不起,按理,皆当为刘琦继荆州牧!此事,不必在议,主公早定决心!二则,武陵太守金旋、长沙太守韩玄、桂阳太守赵范、零陵太守刘度皆为刘表所任,若以刘琦公子为荆州牧,荆南四郡传檄可得!若不从,我大军须臾可至!”
“主公仁义!”伊籍、习祯、向朗、韩冉、殷观等刘表旧臣纷纷作揖,大声称赞。作为刘表旧臣,虽然已经投靠刘备,刘琦虽然不中用,但好歹是刘表骨血,若以刘琦为荆州牧,众人自然是拥护,但效力的还是刘备。
“哈哈!诸位,刘琦公子虽然卧病在床,但早晚定会康复!备昔日不过借居荆州,荆州大位应当留于刘琦公子!此事不再议,日后诸位要以州牧待之!”刘备出声,正言道。
“诺!”众人拜服。
“呵呵!事二,乃喜事!”孔明接着道,“主公一路南下,有赖诸位用功和鼎立支持,才有如今这大好局面!故,不可不赏、不可不酬也!云长何在?”
“末将在!”关羽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