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像这个世界上一片孤独无助的雪花,当迎面扑来刺骨的寒风,孤独的穿过岁月的苍茫与凄迷。
我的名字叫熠鹏,出生在赤炎城。我是火狐皇族的长子,我还有一个弟弟,他叫暮槿,我们是双胞胎,相貌几乎一模一样,但是我们的命运却大不相同。
我出生的那年,父王就不在了,母后说父王为了这个王国牺牲了,父亲是火狐族最厉害最伟大的意念师。
十岁。我变成人形的那年,被母后带到了大雪山,那时我哭着喊着,不要一个人被丢到那里,可却与事无补,我从来没有见过母后的表情如此冰冷,也没有见过母后如此绝情。她只给我留下一个双鱼挂坠就离开了,就是那时在我心里渐渐开始怨恨母后。
弟弟,暮槿。我们是双胞胎,可是他却成为了母后的掌上明珠,在我们还是狐身的时候,弟弟得到的永远都要优于我,就连母后的目光也是多徘徊在弟弟身上。
大雪山,位于赤炎大陆的最北端,在那里是一望无际的冰雪之原,永远都是漫天飞雪。
赤炎大陆,狐族的栖身之地,原本这里分布着十几种狐,像我熟悉的有银狐、九尾狐、灵狐。直到今天只剩下我们火狐族的王国幸存了下来,其他的种族都在狐仙之战中,被抹去。
仙,是一个贪得无厌又好战的种族,他们的领域在上界,那里被称为仙域,传说仙王曾经三次下界来到赤炎大陆,最终赤炎大陆成了今天的样子。
黑暗又再次降临,我来到大雪山已经整整一年了,这里从未间断过的漫天飞雪经过黑夜的洗礼如同凄寒的深眸牢牢注视着我,我一直在追问,为什么这里只有我。
我快速奔跑着,身体如同失重一般,空洞的眼神散焦聚焦,寻找着我曾经挖的那个雪洞,这是我曾渡过三百六十几天的地方,我蹲在角落双手将两腿环抱在胸前,就这样维持我的体温。
弟弟槿,我们一起渡过十个春秋,我们关系非常好,我很爱他,他很聪明,无论那个方面都要逾越在我之上,也许这就是母后喜欢弟弟而不喜欢我的原因吧。那时我们还都是狐身,狐族十岁才会脱变成人形,百岁才算是成年,身体内沉睡的力量才会真正的觉醒。每当母后对我有不公平待遇的时候,弟弟都会选择无声的抵抗。对此弟弟倒像是一个哥哥,一直维护着我。
“哥哥……”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抬起头,空洞的眼神聚焦在雪洞外一个瘦弱的身影上。
“槿,是你么?”
“哥哥……”男孩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的情绪,开心的跑进雪洞。
“哥哥,快看,我带来了血泊。好多呢足够哥哥吃上一个月了。”弟弟说完在腰间拿出一个混元袋,在里面倒出很多血泊果实。
血泊,是我们狐族高等的果实之一,只有在狐族纪元年之后,才会成熟。每年这个时候,我和弟弟都会在血泊树下,仰着头看着未成熟的血泊,流着口水,往往就这样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弟弟知道今年的我被遗忘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雪原,也只有弟弟记得我最喜欢吃血泊这种果实。
“弟弟,母后有没有说让我回家?”我看着血泊,知道年已经过去了,这是我第一次在外面过年,而且还是这样一个地方。
“哥哥……”弟弟低下了头。
外面的风夹杂着雪花,肆无忌惮的嘶吼着。曾经多少次就这样看着外面飘零的雪,而我就像这个世界上一片孤独无助的雪花,当迎面扑来刺骨的寒风,孤独的穿过岁月的苍茫与凄迷。
不久后,母后曾来过一次大雪山,单纯的我以为母后是来接自己回家的,可是我错了,当我刚刚抓起母后的手,母后厌烦的将我甩了开去,我的眼泪瞬间崩落。原来我在母后心里早已经成为过往。
母后离开之前,给我留下一本意念师基础,她说十年后,会回来检查我有没有达到她的标准,没有任何奖励的言语,而我只是单纯的认为我学会了这本,我就可以回家了。
意念师,狐族最高贵的职业,他拥有着一双带着花纹的瞳孔,一个意念就可以毁灭一个国度,但是自从父王战死之后,意念师从此没落了。
这里有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写着——彼岸晴,我坐在石碑前的雪地里冥想着,回家是我克服所有困难的动力,谁能了解,一个孤独飘荡在外面的孩子,多想可以回到那个庇护自己的港湾,哪怕失去的是自己的全部。
“咔咔……”我从冥想中惊醒,一声声富有节奏的咔咔声传到我的耳膜上。
顺着声音看去,一只雪白色的小狐狸,正在偷吃我的宝贝血泊,血泊的外壳特别坚硬,只有懂得打开它的人,才可以顺利吃到完整又美味的果实。
这只雪白色的小狐狸,看上去完全不懂得吃血泊,她那洁白又尖锐的牙齿与血泊外壳之间发出咔咔摩擦之声。
“你这只馋嘴的小狐狸。”专心与血泊外壳的小狐狸被我的一句话,吓的跳了起来,几个呼吸之间就跑的没了踪影。
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零碎的血泊壳被散落一地,都是被中间强行咬破的,血泊果实浪费的好多。看着这些,我心痛的走了过去,捡起地上还没有吃干净的血泊,收拾那只小狐狸给我留下的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