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后悔杀她,只恨没能早些下手!”荔枝冷笑道。
臻蓓叹息一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同样,有些犯下大错的人,又何尝没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臻蓓并没有把荔枝的事情,告之官府。
管事婆婆的话,在她耳边一直回响着:“那茉莉姑娘长着一张讨喜的脸蛋,心却比那蛇蝎更毒!荔枝每日挨打挨骂都是小事,她有时会为了取乐,会在荔枝手脚心涂抹上蜂蜜,放上蚂蚁去吃——哎哟,但凡那可怜的小丫头动弹一下,便会被刺一针……诸如此类的玩法,那恶毒的小××可是多不胜数!”
因杀害茉莉姑娘,荔枝被两个黑衣人带去郊野之地,接受楼规的惩罚。
荔枝知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不自觉地把双手护于小腹前,绝望闭上双眼,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意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诧异地睁开双眼,发觉身边的黑衣人仅剩下了一个。
那人撕下脸上的面罩,露出一张清秀俊美的面容。
“古公子,是您!”荔枝诧异道。
臻蓓对她微微颔首,把一个包袱塞到她的手中。
“你走吧!要不要肚子里的孩儿,自己决定!”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日后莫要再进这红尘之地,哪怕为了某一个你认为及其重要的人!还有,向那人坦白所有的事情,若他疼你惜你,自然不会介意;倘若他流露出一丝嫌弃,一定莫要留恋,果断离开他的身边!这包袱里有些银两,足够你十年之内食无忧!”
“古公子,你为何——”荔枝不可置信道。
臻蓓没有回答她的疑惑,她手中剑刃一挥,荔枝的长发被削落下一截。
她上前几步,捡起那截头发,道:“借你几缕发丝,回去交差!”
见荔枝呆了般,僵立在原地,她低声提醒道:“快走离开这里,莫回头直着向前走,那里有辆马车在等着你!”
说完这话,臻蓓对她挥了挥手,大步朝着相反的方向行去。
荔枝向着她的背影深深看了一眼,胡乱抹了几把湿润的眼睛,照她所指的方向疾步奔去。
臻蓓穿出树林,向着倚在在树干斜望着星空的南宫赫走去。
“走,回去吧!”
南宫赫瞥了她一眼,道:“费尽心机地让月如霜放过一个杀人凶手,可不像你往日的作为!”
臻蓓长叹一声:“荔枝良知未泯,何况她肚中尚有一条无辜的生命!”
她没有说的是,上世若非她的娘亲一念之差,她亦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妇人之仁!”南宫赫讥讽道,眼中却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人就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嘴里不饶人,心地嘛,倒也还不错!
就像此时,虽然不甚赞同她的做法,却肯半夜不睡,陪她一同来到这荒郊野外!
臻蓓冲他灿烂一笑,道:“多谢九殿下夸赞!”
“笨蛋!哪有在夸你?”南宫赫被她的笑容晃花了眼,心头止不住一跳,冷哼一声别开眼,嘴角却止不住的微微上扬。
把茉莉姑娘的那个案子撇到一边,另外还剩下三场命案。
这三个案子的凶手,又是否是同一个人呢?
既然那血字是荔枝所写,那么,十日杀一人的这条警告,又会不会自动随着失去意义?
臻蓓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因为不知是否是巧合,这四件命案发生的间隔时间,恰好就是十日!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既然荔枝能假借之前两件命案杀人,那么,那凶手亦能将计就计,利用她写下的血字来犯案!
梳理了一下手中掌握的信息,她几乎可以确定下来,那凶手是在找寻某种东西!
后来,臻蓓曾又单独找过,最近一场命案的幸存者冬梅。
她曾说过,玉兰姑娘再次返回厢房,是因为落下某件重要的东西。
会不会是玉兰姑娘回房要取的,亦正是那凶手要寻的东西,而其返回厢房时,恰巧那潜藏在里面的凶手,而被杀死呢?
如若真是这样,那凶手想必已经找到要寻之物,会不会就此收手,不再作案?
“你可知,玉兰姑娘回房要寻的是何物?”臻蓓曾问冬梅道。
“不知,姑娘从来不允许别人,去碰触她的那些贵重物件,每次取拿都是支开奴婢的!”冬梅答道。
想到这里,还有一点引起了臻蓓的注意,最开始发生的两桩命案,有一个共同特点,便是两个丫鬟都是被自家姑娘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