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到t市的时候,已是深夜。青石板路上总有三三两两的居民拿着蒲扇坐在门外扇着凉风,七月中的天气,炎热非凡,入了夜又有凉风自桥边吹来,沁人心脾。
苏苏让时楠在车上等着,和童艾牵着安若下车送她回家。乡下人民风淳朴,有个男的跟在身边总会惹人非议。
小镇的人不多,细碎的谈话声,听在安若耳里却很暖心。这样宁静祥和的地方才是适合她的地方。
童艾是北方人,乍一看到这样的一片水乡不免一番欣喜,就连街道也透着古朴和淳朴的气息,也难怪养出了安若这样一个钟灵毓秀的人儿。苏苏倒是很自豪,同为南方人与有荣焉。
还未至门前,院里的枇杷树上的知了就开始没完没了的嘶鸣着,像是在欢迎着安若归家。
离得近了隐约能听见院内安父安母的唠叨。
“你说,这天这么热,我家若若那宿舍也没个空调,她能受的了吗?”
“你这老头子,女儿出门的时候也不给个好脸子,现在知道担心了?”
“唉,要不改天把枇杷摘了给她送过去吧。”
“好,多摘点,让宿舍里的孩子也能分分。”
院外的安若一阵鼻酸,普天下最心疼子女的莫过于父母了,她先前实在是不孝,爸妈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总是不耐烦的说两句就急急地挂了,现在想来实在是不该。
人啊,对于最亲近的往往最有恃无恐。
调整了下心情,推门而入。“爸妈,我回来了。”
“哎呀,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呢?学校没事嘛?”藤椅上扇着蒲扇的安父安母,看到安若眼里具是一番惊喜,赶忙上前握住安若的手,上下打量着。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瘦了,读累着了吧。”
安父眼神看向苏苏和童艾,疑问着;“这是?”
后者大声的问着好:“叔叔阿姨好,我们是安若的好朋友,送安若回来的。”看起来规矩礼貌的样子。
三人交换着眼神,满眼竟是调侃。
“哦哦,好。都是乖孩子。”安父眼神慈爱。
安若拉过苏苏和童艾的手,:“这么晚了,今晚就睡安妈妈这里吧,安妈妈给你做一顿好吃的。”回身抬步就往厨房去。
“安妈妈,别忙了。我们一会还得回去呢?”
“啊,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女孩子多不安全啊。”
“您放心,我们开车过来的,外面还有个男同学等着呢。”苏苏推拒着,显得有些局促。
“哎呦,我们家若若真的麻烦你们了。你们还没吃饭呢吧,叫上那个同学一起,晚上开车不安全,在安妈妈家睡一晚,明天在去也成。”
安母一锤定音,催促着安抚去接时楠。苏苏和童艾面面相觑,也不好过多推脱就应承了下来。
这晚,为了欢迎安若回家,安妈妈做了一桌子的菜,侃天侃地唯独把握着分寸没有问安若为什么学期刚读到一半就回家。
安父安母隐约猜到了什么,却不说。六人的餐桌,个个的心思波诡云谲。
饭后,安若主动坦白了一切。自动省略了一些让安父安母担忧的比如说她进了ICU,昏睡了三天。只说当时气急攻心,以至于不自觉的昏了过去,再醒来也是在医院。
说完,安若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扯了扯唇,放松身体,闲靠在椅背上。
谁也没有说话,安爸爸坐在一边煮茶,看着袅袅升起的白烟,神情恍惚,思绪难辩。
安妈妈转身走进厨房,安若站在客厅里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安妈妈的背影欲言又止,不说话,也不走近。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安母,一开始是小声的啜泣,到后来抑制不住的心疼,回身一把抱住安若,带着心疼和埋怨;“每次问你过的好吗,你都说好。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还怎么好?生病了为什么不和我们说?住院了为什么不和我们说?你个死孩子”
安若低头,咬了下唇:“我先是想打的,可是手机被没收了。再后来拿到了手机,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怕你们会骂我...”
说到这里,安若回身看着身后两个还有,届时眉头微蹙,满眼心疼的模样。安若笑了,那笑伴着伤痛;“我想好了,感情这事是不能碰的,我有你们有朋友就够了。要打要骂我都受了,这以后,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们了。妈,成长付出的代价太大,我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独自面对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