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安若调转话题,出言询问。
“我家”
陆埮神态自若的从保温箱里拿出打包好的酸菜鱼和米饭,抬眸看向靠在门边的安若:“愣着干嘛?不饿吗?”
安若撇了撇嘴,她很想回一句‘和你在一起我可以不饿。’但还是忍住了。抬步进了厨房。
一段饭下来两人几乎没有什么交流。也许是习惯了互相沉默的氛围安若倒也不觉得尴尬。
陆埮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安若的碗里,“我一会给你叫辆车,让他送你回事务所。”
安若闷头吃饭,没有再夹起陆埮放进碗里的那块鱼。“好”
......
第二天,安若在事务所并没有见到陆埮,内心涌起一股疑惑,但并不是很在意。
上午九点半,安若有些口渴拿着马克杯起身去了茶水间,意外的听到了女律师间的八卦谈话。三道声音,茶水间的门并不隔音,安若站在门外听的一清二楚。
女士A“诶,你们听说了吗?陆埮今天请假了。”
女士B“对啊对啊,我也听说了,这还是他入事务所破天荒的头一遭。”
女士C“凑过来凑过来,小道消息,我听说他是因为发烧在家,起不来。”
女士A“发烧了?我们要不要买点东西去看看他?”
女士C“我也在想呢,可是他对自己的生活隐私一向保密,和我们约会也绝对不会带去家里,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家在哪?”
女士B“啊,那好可惜哦...其他有人知道吗?这么好的机会。”
......
里面的谈话还在进行,安若却没心思继续听下去了。站在门外,神色复杂,握着马克杯的手紧了又紧,转身回了原位。
1年秋天,安若第一次见到顾琮明的时候,他对她的评价是:“安若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但是凡事都有两面性,安若善良,同时也很心狠。
她知道陆埮发烧原因是什么,也知道他的家在哪里,但凡有心想去表现的都会去做些什么,可是她没有,只是装作没有听到过的,继续回到工位,忙自己的事。
教授是明白内情的人,他看着安若此时若无其事的样子,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安若这个女孩子看似有情终无情,看似无情终有情,想法难测,作为导师他看不清,总之道行颇深。
.......
星期六下午,结束了两天的观摩,安若回了家。因为没有提前告知,所以家里并没有人在。
黄昏,宽敞明亮的厨房里只有安若一人,她在做蛋糕。
鸡蛋调好,放入蛋糕粉,加入少许牛奶和小块橙子,搅拌均匀后,放入微波炉。
橙子加热后,略有苦味,安若以前和顾初一起尝试过,味道还不错。
高火五分钟,蛋糕膨胀起来,仿佛怀揣着满满的喜悦,随时等待赏识者采撷。
“叮——-”
安若从烤箱里捧出蛋糕,闻着浓浓的香气,洁白的颜色,饱经白雪厚待,隐有烈阳光华涌动。
安若切了一块蛋糕,放在小碟子里,配上叉子,软软的蛋糕含在嘴里,淡淡的苦,心里却溢满了温暖。
吃完蛋糕,安若在院内转了转,藤架上晾晒着刚刚采摘下来烘烤过的桂花,一簇簇的黄色小花瓣,清风徐过,花香犹在。
两天观摩时高度紧绷的精神在这一刻放松下来,安若的意识渐渐困顿。抬脚上了楼梯,回到房间,一沾床就睡过去了。
这一觉安若睡得很沉,再次醒来已是深夜,房间里静悄悄的,伸手摸手机看时间,已经是十点,屏幕提示有几通未接来电,显示的都是同一个号码。
刚睡醒意识还有一些模糊,迷蒙着双眼回拨了过去。
提示音不到三声,对方就已接起。显然很急切。
“安若,你真狠。”话筒那边语调低沉,字音却压得很重。
来者不善,不是陆埮是谁。
安若听到声音下意识的皱眉,笑了笑,她可以善良,但她从不轻易出售她的善良。
“你指的是什么?”安若眼神沉静,淡淡开口,不带一丝情绪。
话筒那边,陆埮的眉皱了起来,“我们谈谈。”声音还真不是一般的沙哑。
安若坐直身体,抬手开了床头灯,垂眸想了想,开口“陆埮,我很好奇,像你这样的人,身边众女环绕,甘心某一天被一个女人束缚自由吗?你会甘心舍弃一庄园的花,只取一瓢吗?”
“如果心动,又有什么不可以?”话说着,话筒那边就传来轻轻的咳嗽声,如此一来倒是冲淡了他话语间透露而出的锐度。
夜里很静,安若起身披衣下床,走向窗台。幽深的窗外,灯光朦胧。视角投向窗台的一盆兰花,悠悠道,“一朝心动,不过是水月镜花。”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此情不长?”话筒那边陆埮在笑,但习惯使然,那笑怎么听都带着几分讥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