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起在潭底盘膝而坐,如同那不远处的老龟,闭着眼睛感受体内真气的流动。
凡道家的功夫法门似乎都是离不开真气,这龟息大法也是如此,前头讲的都是道家最基础的感悟体内真气的法门。
经过数日不停歇的感悟,赵起总算是摸清了体内静脉中流动的真气,不过想要刻意引导真气却是难上加难,似乎短时间内没办法完成。
对于毫无头绪的事情赵起向来不过于纠结,既然不能引导真气,他便利用这真气与自己剑法相结合,去体悟久久不得其门而入的剑气。
龟息大法算是练成了,赵起现在潜在潭水中半个时辰不露头都没有任何问题,只是长时间泡在水中,上岸后免不了皮肤瘙痒。
不知在水底坐了多长时间,赵起像是心有所感,突然睁眼,身体在那一瞬间迸射而出,踏着清波跃出水面,在同一时刻朝着岸边的枯树挥出一剑。
剑刃划破长空,这边方才听得呼啸声,那边却是已经有一道剑气横空而出,声势竟是大的吓人,不过是一瞬间,只听得一声轰鸣,那枯木竟是被剑气击为粉腻。
潭水出,剑气成。
这一日,赵起提剑入林。
进了林子,赵起剑出鞘而行,时刻提防着卫严那神出鬼没的一刀。
赵起踩断了树枝,发出“咔嚓”一声响,下一刻,不远处茅屋中射出一道刀罡,比先前几次来的都更加凌厉,赵起怡然不惧,转手间挥出一剑,一道剑气滚滚而出,声势竟是丝毫不比那刀罡弱。
刀罡与剑气相撞,在林子里炸开,余波扩散,竟是生生击倒了两颗树。
卫严许是动了真怒,再次劈出一道刀罡,约莫是觉得不足以击退赵起,紧接着又劈出两刀。
一连三道刀罡,一刀接一刀。
与赵起交手从不伤及一草一木的师兄挥出的刀罡竟是斩断了数根林木,可见这三道刀罡何其恐怖。
赵起骇然,不敢应其锋芒,一个翻身躲过了第一道刀罡。脚尖踩着树干凌空而起,躲过了第二道刀罡,在空中挥出一剑,剑气与第三道刀罡相撞,轰然炸裂,余波打在即将落地的赵起身上,竟是生生将他推出了林子。
林子深处草屋中那个师兄师兄不曾露头,四刀将小侯爷砍出了树林。
赵起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也不恼怒,咧嘴一笑,朝着林中的茅屋喊道:“今日四刀,斩木数十,待我斩尽林中木,与师兄刀剑相撞之日,便是踏入二流之时!”
林子里破天荒的传来了卫严的声音,只一字:“滚!”
赵起生怕这个性情冷淡的师兄再挥出一刀,提着剑一溜烟的跑了。
云涧阁离卫严的住所并不远,只隔着不算太高的一处悬崖,卫严在山上,云涧阁在山下。
赵起跳下悬崖,没走两步,竟是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只见不远处穿着青衣的小道人鬼鬼祟祟的往山上走,赵起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心道:“上次让你溜了去,今天居然找上门来了,我倒要看看你这小道人是实打实的高手,还是在装神弄鬼。”
这般想着,便纵身一跃,藏在了路边的林中。
那小道人只顾低头轻手轻脚的赶路,却是没看见赵起,冷不丁被从丛中跳出的人影吓了一跳,挥拳就砸了过去。
可怜小侯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道人一拳打在脸上,“扑通”一声翻倒在地。
小道人看清地上人的面貌之后自知闯了大祸,又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站在原地踌躇,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亏的小侯爷皮糙肉厚,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人畜无害的小道人。
小道人眼皮跳了跳,知道自己躲不过一顿胖揍,也不打算逃跑,硬是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道:“公子与小道当真是有缘呐,上次一别,还近在眼前,今日便又相逢,公子别来无恙?”
却正是赵起初来朝歌时在古灵山脚下碰到那放牛的小道人。
赵起只是冷着脸打量小道人,并不说话,胸口一起一伏,让小道人更加局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