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少爷和表少爷进了正门了。”二人正绣花的绣花,读的读的时候亦可一路小跑的进了园子。
“可算是回来了。”苏芮然将合了,放在架子上。“看看他们可还得空,请过来。”
“诶。”亦可欢快的应了一声,正要走,就看到习恩扛着一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走了进来。
“请小姐们安。”习恩将糖葫芦架子递给了亦可,行了一礼。“少爷们刚刚在街上看到的卖糖葫芦的小贩,想着姑娘们都是爱吃的,就买了些许。本来是想亲自拿过来的,老爷叫了谈话,就让小的先送过来,说一会儿过来赔罪。”
“好了,我们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高静姝心中暗喜,想不到昨儿个自己随口一说,哥哥竟记住了。
“表哥真好。”待习恩走了,苏芮然跳下秋千,蹦着跑到了亦可那边,从插满糖葫芦的稻草架子上取下一串,咬了一口,“真甜。”
“怎么就不夸夸你哥哥?”高静姝笑着看向吃的香甜的苏芮然,调侃问道。
“因为这肯定不是苏言之买的!”苏芮然说的愤愤然,连哥哥都不叫了。
“此话怎讲?”高静姝也将绣针放下,取了一串好奇问道。
“呵,我哥哥那就是个老古董,平日里总爱说这个吃了不好,那个吃了不好,每次带我出去玩,都不许我吃街上的小吃,可讨厌了。”苏芮然越说越气,一口吃掉一个大山楂。“素心,你去小厨房看看静怡姐姐,怎么还不好,要不先不做了,先过来吃糖葫芦,一会儿小心被你们这些小蹄子都吃了。”
素心正拿着一串糖葫芦吃的有滋有味,听到连忙应了一声“是。”就将糖葫芦放下,朝着小厨房去了。
——分界线——
高车祁与苏言之两人本来回了府,请了老夫人安,就要直接去送糖葫芦的,可谁知刚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就被高老侯爷身边的人叫去了主院,自从高士谦进朝,老侯爷就四处游玩,不管杂事了,这一出又是为何?心中颇为惶惶不安。
老侯爷背对着二人没有回身,也没有说话,二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想第一个开口。后来苏言之被高车祁哀怨的小眼神看着,又想着自己是亲戚,左右不会真被骂吧,就上前一步,
“外祖父?”
“啊,言之车祁你们到了啊。”高侯爷回头坐在了主位上,询问了二人今天的学习,二人也一一答了。
“今天宫里来人了,你们知道吗?”老侯爷看着二人说道。
“听闻了。”二人低头看鞋回了一句。
“可知是为什么?”继续问。
“听闻。”鞋子真好看,是呢,做工也好。
“你们可是有想法?”老侯爷目光如炬的看着二人。
“听……不不不。”苏言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高车祁脱口而出的话,无奈心中叹了口气。“外祖父,不曾有什么想法,对于这种事,我们做小辈的不可能插手,母亲若愿意,从此得一个顺心的人,我们喜;母亲若不愿意,我们也不会由着母亲被别人欺负就是了。”
“哈哈哈哈哈!好!”老侯爷突然大笑起来,让二人惊了一下,“都说突逢事故,小辈都是最沉不住气的,看你倒是个沉的住气的,本来还想嘱咐你们莫要动弹,现在,想做什么只管去做,有侯爷府给你们撑腰,不用怕!”本来就是市井里出来,打江山打出来的爵位,最是护短,本来想听儿子的,给小辈说一说其中厉害,莫要搅弄长安风云,仔细一看,小辈们也大了,也都不是吃素的,是时候让年轻人出来走动走动了,这长安城更该是要动一动了。
两人看老侯爷突然大笑,皆是一愣,听到后面,更是喜出望外,连忙躬身行礼,苏言之道:“外祖父放心,我们晓得,小打小闹,断不会让外祖父忧心。”
“我管你们什么小打小闹,还是翻云覆雨,只是有一点,做事避着些家中女眷,若是让她们知道,难免心中忧虑,伤了身子。”老侯爷笑笑,看着家中最为优秀的两个后生,怎么看怎么喜欢。
“哎呀,祖父……”一看气氛好了,高车祁就没个正形,“你放心,我和言之做事还有错的吗?我们这次定让张家那个孙子掉一层皮。”
“哈哈哈哈哈。”听到高车祁的脏话老侯爷不禁没有生气,反而快步从主位走了下来,重重给了高车祁一个脑崩儿,笑着说道,“你啊,整天跟言之在一块儿也不知道学着点,你要是有言之一半的聪慧我就放心了。”继而转身跟苏言之说,“要做什么只管坐吧,只要不闹上天去,万事有外祖父撑腰呢,我们家断没有让别人欺负的道理。”
“是。”苏言之重重跪了下来,外祖父一片舐犊之心他怎么不懂,原本苏言之只想和二殿下私下出手,煞煞张家的锐气就是了,现在有了底气,却又是不同了。
“你这孩子,快起来。”老侯爷将苏言之搀了起来,“我听说你们从外面带回好吃的,给你妹妹送去了,我也就不留你们了,快去吧,小心那几个丫头给吃的什么都不给你们剩。”
“是。”两人见老侯爷转了话题,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了,就拱手行了一礼退下了。
老侯爷看着两人的走出去的背影,意气风发像极了当年的自己,想当初自己不过山间一柴夫,路边顺手一救,竟是命中一贵人,从此飞黄腾达,携兄弟,斩昏君。如今年岁大了,也渐渐看开,人间富贵,也不过南柯一梦,谁知道什么时候就醒了呢,还不如让小辈出去闯一闯,自有自己的造化。
——高老侯爷的回忆线——
那是义宁五年,腊月初八,瑞雪初下,卯时,天微亮,群臣聚集在太极门前等着入殿,一个除了要喝腊八粥再寻常不过的日子。张相,那时还是大理寺卿,一道奏折上达天听,祁相通敌叛国,大逆不道,一封封信,一件件证据全都被甩在大殿上,皇帝大怒,当即下令将祁相拿下。后面怎样了?高家,晏家,顾家四处奔走,想着给祁家寻一处转机,可突然发现曾经交好结盟的朝堂鸦雀无声,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后来皇帝将此事交给张家去办,罢朝三日,闭宫不见。就祁相的处置,自己与张家起了争执,不顾宫人的阻拦,闯进了甘露殿。
“微臣叩见陛下。”拦了自己一路的宫人看我跪下行礼,皇帝没有说话,就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陛下!”皇帝没有说话,我急了,猛的抬头,一愣:这个自己来过无数次的宫殿,透过层层帷帐,看不清高处男人的神色,却他纤长的手指拿着一把小刻刀正在细细雕刻的俨然是一个……灵牌位!
“爱卿来了,快起来,看看我雕的可好。”皇帝看到我,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俄而笑笑,拿着手里的东西向我走来,递到了我手里。
我定睛一看,上面赫然刻着几个大字,“祁国公祁安然之位!”
“陛下!”我将牌位放在旁边,重重磕了下去,“陛下三思啊!祁国公功在社稷啊!”
“呵。”皇帝笑笑,弯腰将牌位拣了起来,向龙椅走去,将牌位放在了桌案上,“爱卿所言极是,祁安然是难得的能臣啊。”我一听一喜,随之听皇帝又叹了一口气,语气不明,“可惜却不是一个忠臣。”
“陛下……”我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皇帝出口打断了我,“小钱子,取壶酒来。”
钱公公轻声轻步的端了一壶酒过来,放在了桌子上,皇帝摆摆手让他下去,然后亲自拿起酒壶斟了三杯酒,“爱卿来的正好,我们敬祁相一杯。”
然后呢,喝了酒,出了宫门,隔日就传来祁相饮鸩而亡的消息,也算是皇帝念着最后的情谊没有斩首菜市口,让死的体面了。
——回忆结束的分界线——
“哎。”寂静无人的主屋一老人的一轻叹,叹过十数年的沧桑沉浮,世事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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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Q卖萌~
其实还是想讲讲上一辈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