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入宫还有五日的时候,准备万全的五人,趁着夜深人静之时悄悄离开了栎阳府。栎阳如故早早约了马车,城门一开,一行人就坐着马车离开了京城。
不是什么特殊时期,又是富贵人家的马车,城门的守卫象征性地看了一眼,就放人走了。
沿着官道行了一天,才看到了一家简单的客栈。从京城出来的官道总共就一条,她们今日虽然也经过了岔路口,但没拐几次弯。
栎阳如故担心等栎阳府的人发现她们离开了,会派人来追,放弃了寄宿在客栈,而是又行了一小段路,来到了一家马坊。
马坊不是卖马的地方,而是租马之处。一匹马售二十两,在这里租一匹马,却要多交五两银。
有专门记录的小厮记下之后,便会给每个客人一条绣了花样的缎带,每一处马坊用的颜色都是不一样的。除此以外,还有一块记着租借时辰的木牌。
客人可以选择任何一家马坊还马,以那缎带为信物,那二十五两银则会如数退还,马坊的小厮按照缎带的颜色来判断他们借马的地方,再与木牌综合下来,告诉客人应付的价钱。
通常借一匹马,一天下来是二百。若是全天都是快马加鞭,则要付五百。
不过栎阳如故没打算借马,她最后一个下了马车,拉着那马车来到了马坊小厮面前。
她这一辆马车虽然算不上富丽堂皇,但也是中档偏上的了,车身又十分宽敞,配的马也是好马,值不少银子。
马坊本来是不做买卖生意的,但明摆着的甜头就在眼前,不赚就是个傻子。栎阳如故与那小厮磨了几句,将马车换成了五匹快马。
而后,骑了马扬长而去。
栎阳如故没骑过马,但原主是骑马的好手。上马之前她还有一点儿担心,习惯性地跨上和她那么高的大马之后,那一点儿担忧反而消失不见了。
栀青等人就不必说了,能被指派到她身边来,当然是好好训练过的。
趁着夜还未黑,几人快马加鞭,又行了将近百里,途经四个岔路口,才放心了一些。歧路之中又歧路,这会儿府里头一定已经发现了她们几个大活人消失,也看到了自己留在桌案上的纸条。
但是想要追赶,怕是难以追上了。
栎阳如故心情大好,眼看着天已经灰沉沉的了,便停止了赶路,朝着不远方一家灯火通明的客栈走去。
一行人还未走近,小二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客官,住店么?”
栎阳如故一愣。
不是因为店小二,而是因为他身后忽然转过来的目光。
南宫华……
真是见鬼,怎么会在这种地方遇见他?
栎阳如故能够看得出来,南宫华只是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刚好看到自己而已。她进门的时候,对方桌子上的吃食已经用了一半,这一回只是个巧合。
因为原主那些不堪的记忆,让她对南宫华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抵触心理,栎阳如故虽然看见了他,也没打算与他打招呼,正想装作没看见,那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真是一说曹操曹操就到。”南宫华面带微笑,拍着他身边男子的肩,“阿白,喏,这个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将军府大小姐了。”
栎阳如故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她们几人还没下马,这时候看向南宫华,有一种高高在上的错觉。
那店小二是个鬼灵精,看到栎阳如故面色不像是故人重逢的欢喜模样,就琢磨着这双方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这要是大矛盾,今日岂不是要少做一笔生意?
想着,店小二笑吟吟地开口,“几位姑娘,天快黑了,要不了多久外面就是黑灯瞎火的一片,您看几位是不是先下马,趁着天还没黑透,小的也能给您们的马儿喂些草料。”
栎阳如故不咸不淡地瞥了那店小二一眼。他拿马儿当借口,其实是在和她们说夜深了露宿在外不够安全。
虽然遇上了不想遇到的人,但栎阳如故从来没有委屈自己的道理,便点了点头,率先下了马。
里边那两位的声音还源源不断地传来,栎阳如故起先没在意,没几句就黑了脸。
“倒是副好颜色。我真是好奇,这样的美人儿,南宫兄是挑剔到了什么地步才能将人拒之门外?”月江白说着凑近了南宫华,低声道:“便是有哪里不如意,这天人般的姿色也可补过了。”
南宫华闻言,又看了跨进门槛的栎阳如故一眼,心道几日未见,她竟然莫名比从前多了几分韵味了。可细究哪里发生了变化,他又想不出来。
然南宫华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一个栎阳如故,他还没放在眼中。听到好友的话,便道:“我看到漂亮姑娘就要脸红,阿白你还是莫要拿我开玩笑了。
不过说到这栎阳府大姑娘,美则美矣,也太不着调。阿白你是不知道,那日我从芳馨楼下经过,她手中啃着一只猪蹄,看到我就要往我身上扑!那她还是在二层的雅座呢,想想真是后怕死了。
唉,不说那一次,她还经常变着法儿创造我和她相遇的机会,太多次了,我都数不过来了,还是不要和你说了。
哦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她这一次忽然出现在这里,不会也是为了见我吧?天哪这真是太可怕了,阿白你可得保护我!”
那素衣男子后面那句话,栎阳如故没听见,但南宫华说的那些,却仿佛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一样。那么响亮的声音,每一个字栎阳如故都听得清楚。
然而,据说需要其他男人保护的南宫华,做出一副畏惧的模样好一会儿,也没见那人有什么动作。
身旁唯一的空桌上,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饭菜随便上些,再要一壶花茶。对了,再添一张椅子来。”
完全没有要往自己身上扑的意思。
这栎阳如故难道变性了不成?
不对,一定是欲擒故纵!
南宫华极为小心地朝着栎阳如故那一桌看去,却见栎阳如故似乎并未注意到他,只是盯着柜台那边的菜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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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当!皇叔终于正式出场啦!
南宫华:没想到我是这样的皇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