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序紧紧牵着林京墨的手离开了皇宫,一出宫门,林京墨便看到了停在宫门口商府的马车。
他早就料到我们会从西门出来吗?
林京墨抬头看着商时序:他究竟为我做了什么?
商时序看出了她的疑惑,伸出手说道:“夫人快上车吧,我们还要去昭狱带回林大人的尸身。有什么事,我们路上再说。”
林京墨此刻对商时序似乎改观,至少,她相信商时序不会将她交给陈缅正跟张仪谦,并且现在看起来他还会帮忙一起带回父亲的尸身。
林京墨将手搭在了商时序的胳膊上,坐上了马车。
在车上,林京墨始终不远将目光放在商时序身上,她低头不语,却可以感受到商时序是一直盯着她看的。
良久,也许是被盯的不自在,林京墨终于抬起了头对上了商时序的目光,有些生气道:“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商时序微微一笑说道:“我从未见过夫人打扮成如此模样,故而……”
“住口!”林京墨抱住胸口,这才想起自己为了进宫穿着一身有些许暴露的舞衣!
商时序听话的闭上了嘴,林京墨依旧有些尴尬的不知所措。
商时序抬手挡了挡自己在笑的眼睛,接着说道:“这衣服是沈怿峰让你穿的吗?”
林京墨没有回答。
商时序却给她递过去一只包袱说道:“这里面是一身素衣,待会儿我下了车你先换上,毕竟是要接林大人的尸身回府,你穿成这样,确实有些不妥。”
林京墨看着手中的包袱,十分感激的看向商时序,见商时序也在看她,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他连衣服的事都想到了……
马车走了一段时间,突然停下。
“夫人先换衣服,我在此处准备了棺椁,是上好的寿材,我先下去查看一下。”说罢,商时序掀开帘子又下了马车。
然后又将马车周围的布帘解下遮住了换衣服的林京墨。
他还准备了寿材?是已经想到陛下会让我们去接爹爹吗?
还是说……之所以陛下愿意让我们去接爹爹完全是因为他?
“罢了,还是先换好衣服吧。”林京墨将包袱打开,用里面的素衣将身上的舞衣换下,然后掀开布帘往外看,果然已经有穿着素服几名抬棺大汉站在不远处,而马车下守着她的商时序不知何时也换上了麻衣素服。
“夫人好了?”商时序问道。
林京墨点了点头,朝商时序伸出了手:“上车吧。”
商时序看着林京墨朝他伸出的手,心中又惊又喜,赶忙一把拉住上了马车。
路上微微有些颠簸,林京墨一个不小心便倒在了马车的一角,商时序见状赶忙扶起她,然后掀开布帘对外面的车夫吼道:“小心些!”
放下布帘再看看林京墨,又忍不住说道:“夫人要不要靠住我?”
林京墨闻言吃惊的看着商时序,摇了摇头问道:“夫君是什么时候进的宫?”
商时序听到林京墨又叫他夫君,心中窃喜着回道:“在妇人之前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林京墨垂下头,思考片刻说道:“那么久,一直在陛下寝宫吗?”
商时序没有立刻回答,他明白,林京墨是想问他为什么可以提前准备万全。
于是他开口说道:“我知道夫人得了令牌一定会入宫去,清早你离开商府,便有人想我通报你离开的消息,我只好先夫人一步来宫里。不过……这些事情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这几日都在谋划着能将岳丈大人的尸体领回,也一直在想如何替他洗清冤屈,如何能拦住夫人以身犯险,毕竟,中令跟张尚都想抓你。我并不想你亲自进宫,所以提前便替你给陛下写了奏疏,请求他可以让我们厚葬岳丈。”
原来他一直在替自己着想……
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林京墨摇了摇头说道:“可是,你与中令不是一起的吗?难道你不想同他一起坐实我父亲的罪名?”
商时序无奈的看着林京墨,良久没有说话。
“怎么……不说话?”林京墨怯生生的问道。
“夫人你还觉得我与他们是一伙的吗?”商时序叹了口气说道:“也对,那本账簿上写的都是真的,但是我若真的与他们一同贪墨了那么多的银两,当初又怎么会为了一千两黄金而杀你呢?”
听到商时序又提起旧事,林京墨不悦的两头转了过去,愤愤说道:“你杀我你还有理了?”
商时序看着眼前活着的林京墨,十分霸道的伸手搂住了她,林京墨不知为何,没有反抗,只是任由他一再用力的将她抱紧。
商时序说道:“还好,夫人还活着!”
林京墨皱起眉头,虽然她并没有原谅商时序,此刻心中却有疑惑:他也在为了我还活着而感到庆幸吗?
林京墨问道:“既然你跟他们不是一伙,那为什么拜陈缅正做义父?为什么又要帮他们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商
时序轻轻回道:“我也不知道……”
听着头顶商时序的回答,林京墨不禁抬头看向了他,问道:“你不知道?”
商时序轻轻松开了林京墨,回道:“我自小便失去了所有亲人,只有一个母亲陪在身边,从我懂事起,便一直被仇家追杀,无数次差点死于非命,我的母亲也因此受了不少了苦在一场大火中为了救我而精神失常。”
林京墨听着商时序的话,这才明白怪不得商老夫人身上那么多伤痕,这么多年来,总是吵着闹着要放火……
意识到商母对商时序很重要,林京墨赶忙解释道:“之前打婆母的人真的不是我,是……”
商时序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我知道,从你细心帮她打理后院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夫人宅心仁厚,怎么可能让人打母亲?夫人不必特意解释,我信你。”
林京墨闻言这才放下一口气,心中也有些欣慰,想不到商时序就算自己不解释也明白她的苦衷,于是继续问道:“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