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连狗都懒得叫唤一声的时候,有人打开胖寡妇家虚掩的门。
那人熟门熟路地摸到她的卧房,绕过门前下的七八个老鼠夹子,自在地点了油灯。
“点灯干什么?谁没见过谁哪里?”胖寡妇没好气儿,“我一个寡妇家的,没个人疼,可不得俭省些?!”
胖寡妇声落,屋内也亮起来,原来竟是白天那个放牛的黑汉子马三儿。
马三儿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又去外面找了碗筷,放在小炕桌上,哄胖寡妇:“快趁热吃,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肯定也没做饭。”
胖寡妇不说话,吧嗒吧嗒地坐在那里掉眼泪。
马三儿又从怀里掏出一枚银簪子,脱了鞋上炕,给胖寡妇戴上:“这本来是给她买的,现在给你吧!蕊蕊,你别生气,我给你报仇!”
胖寡妇拿了簪子下来,瞧了一眼,又戴上,这才笑起来,肿得像个猪头的脸在昏暗的油灯下越发得油亮。
“我早晚把那小野种打死!”胖寡妇咬着牙说,一面仔细小口地吃着马三儿媳妇做的红烧肉,“我特别爱吃你媳妇做的饭,真香!”
其实,胖寡妇是享受作践人的快感。所以,马三儿媳妇做的饭,必须得小口小口地吃。这快乐才会持续久一些。
“我就爱看你吃饭,咱们马蹄村就没有第二个吃饭比你好看的。”马三儿轻车熟路地哄着胖寡妇,不时摸着她的手。虽然这手粗蠢,好在滑嫩。
马三儿又说了些俏皮话,貌似无意间提起:“我听说你娘家有个兄弟在县衙当差?那一次我去县城听人提起一个孙捕头来,都说他很厉害。”
胖寡妇不傻,自然明白马三儿的意思:“我表哥很得县老爷家的小公子喜欢。如果你想去县城谋差事,可以去找我表哥。”
马三儿一听有门,高兴地搂着胖寡妇亲了一回,问道:“那小公子好说话么?”
胖寡妇笑道:“程家的事情,我姨母跟我说过。我姨母是那小公子的奶娘,因为我姨母把那小公子照顾得很好,所以程大人便把我表哥弄进了衙门当捕头。
而程小公子很善良,最听我姨母的话。到了县城,你先去找我表哥。姨母如今每逢初一十五要陪程夫人去寺里烧香,到时候表哥便会说与姨母。
如果姨母应承下来,你的事情就成了八分。”
马三儿又问:“这话怎么说?你姨母还不能随便出门么?”
胖寡妇说:“因为程夫人曾经得过一场病,是个和尚治好的。和尚说,程夫人整整一年都要躲避煞气,不能轻易出门,否则会连累程大人的前程。
和尚还告诉程夫人,每逢初一十五烧香拜佛,可以给程大人积功德。程夫人最信任姨母,胆子又小,需要姨母寸步不离地陪着。”
马三儿听了咂嘴:“哎哟,没想到还有这种离奇的事情。话又说回来,今天那瘸脚半仙怎么也不灵了呢?”
胖寡妇顺嘴胡说:“瘸脚半仙肯定看上小野种她娘了,故意偏向她们!”
马三儿自是不信,但是也不跟她争。
胖寡妇吃完红烧肉,马三儿又忙不迭地伺候她洗漱,又去洗了碗筷,折腾到天都要亮了,这才回来上炕。
而胖寡妇已经睡死过去,呼噜声整天,哈喇子满嘴,油亮肿胀的紫脸像个面盆一样,肚子大成一个小山丘。
马三儿一脸温柔地看着胖寡妇,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便安心地睡在了她身边。